象牙五木子在聚光燈下劃出幾道殘影,方濤掂量著這個做過手腳的賭具,指腹在某個棱角處多停留了半秒。
周圍幾個叼著雪茄的老江湖還在研究五木盅紋路,沒人注意到他嘴角轉瞬即逝的冷笑。
“驗貨完畢?”馬仔的紋身花臂搭在綠呢臺面上。
方濤把五木子彈回桌面,塑料圓片在指尖翻飛成銀蝶:“正正經經象牙貨,開臺吧。”
當五木盅開始在空中跳死亡華爾茲,賭客們像聞到血腥的鯊魚般躁動。
唯獨方濤倚著椅背,指節有節奏地叩擊著臺面。
方才掂量五木子時,他早用真氣裹著每個數字刻痕拓印進識海,三十二道微米級配重差,在修行者眼中如同夜明燈般清晰。
“開始!”荷官媚眼如絲掃過堆滿“大”字的籌碼堆,高跟鞋不著痕跡地碰觸桌底機關。
就在五木盅落桌瞬間,方濤突然將全部家當推上三個紅點:“借太上老君三分運。”
哄笑聲中,他垂在桌下的左手青筋暴起,真元順著鋼化玻璃桌面直貫五木盅。
原本即將翻身的五木子突然像被無形手掌按住,荷官掀蓋時瞳孔地震,三枚殷紅的圓點正對著全場呆滯的面孔。
“操!真他媽通殺!”肖云扯著破鑼嗓子蹦起來,籌碼山倒塌的嘩啦聲里,方濤慢條斯理攏著戰利品:“僥幸,純屬僥幸。”
桌下左手卻悄悄掐了個收功法訣,深藏功與名。
賭桌旁
女荷官面色煞白,指尖死死掐進掌心。這一局的虧損額,恐怕要扣光她整個季度的獎金。監控探頭正對著她的后頸,灼得脊背陣陣發涼。
“你搞什么名堂?”巡場組長突然逼近,古銅色腕表磕在金屬桌沿發出脆響。
他記得三分鐘前分明看見對方用腳尖觸碰了暗鈕。
按照程序設定,五木蠱本該鎖定三個一點。
方濤的指節叩擊著柚木臺面,二十萬籌碼堆成的金字塔在射燈下泛著冷光。
“發什么呆?接著開啊。”方濤慵懶的腔調里裹著刀鋒,圍觀賭客不約而同退開半步。
五木蠱再次升空的剎那,組長注意到異常:方濤看似隨意搭在桌沿的右手,掌緣悄然施力下壓了03毫米。
這種細微震顫本該被防作弊系統過濾,但此時五木子碰撞聲卻透著詭異的粘滯感。
“全押圍五木。”當黑絲絨罩杯落定,方濤喉結不自覺地滾動。
賭場特制的碳纖維五木子正在違背物理規律,他必須賭那個戴百達翡麗的男人更在乎場子聲譽。
組長皮鞋重重碾過地板暗鈕,這次他啟用了雙重保險。
然而五木蠱掀開的瞬間,他看見三枚象牙五木如同被無形絲線牽扯,正以違背慣性的角度緩緩翻面。
荷官踉蹌著扶住桌角,價值五千萬的猩紅籌碼山轟然傾塌在“豹子六”的格子里。
五木盅揭開瞬間,空氣驟然凝固。
六顆深藍圓點整齊排列,三枚五木子清一色朝天示現。年輕荷官血色盡褪倒退半步,喉間溢出半聲驚喘。
負責監場的馬仔阿水瞳孔緊縮,額角冷汗簌簌滾落,制服后背洇出大片汗漬。
二樓圍欄處探出半個身影,雞哥扯著嗓子嚷道:“阿水!出什么岔子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