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亂來,也不會被傷成這樣。
童博義從林昭的身后走了出來,神色復雜地看向拼命掙扎的珠珠。
“為什么?我不明白!我不愛你,甚至對你無感,為什么你會這么想方設法地想要得到我?”
童博義是真的不明白愛情可以讓一個人如此失去理智嗎?
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,傷害自己,毀了自己的大好年華,值得嗎?
他們查過珠珠,是苗疆族里第一個走出來的大學生。
有著無限又明媚的未來,甚至她的本事,對于國家來說,也算是非遺傳文化了。
用的好的話,還能讓自己的族人都過上好日子。
為了所謂的情情愛愛,值得嗎?
珠珠趴在地上,咳出的血里混著碎裂的蟲殼,卻突然神經質地笑起來。
笑聲嘶啞刺耳,像是被掐住喉嚨的烏鴉,聽得人毛骨悚然。
“哈哈哈……為什么?”她猛地抬頭,眼球爬滿血絲,嘴角撕裂到耳根,露出一個扭曲到極致的笑容,“導師,你問我為什么?!因為愛是沒有理由的!”
她掙扎著撐起身體,衣衫破爛,皮膚下蠱蟲蠕動,整個人宛如一具被蟲蛀空的尸體,卻仍死死盯著童博義,聲音嘶啞如惡鬼低語:“導師,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你付出了什么!”
“你以為我只是個癡迷你的瘋子?”
珠珠顫抖著從懷里掏出一張泛黃的舊照片,照片上是年幼的童博義和一個小女孩站在苗寨的陽光下。
“十五年前,苗疆大旱,瘟疫橫行,是你父親帶著醫療隊救了我們全族!”她指甲摳進照片,“那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你!”
“可你呢?你早就忘了!”
她癲狂地指著童博義,“我拼命讀書,走出大山,學蠱術、學醫術,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跟你在一起,可你眼里從來沒有我!”
童博義盯著那張泛黃的照片,眉頭緊鎖,腦海中模糊的影像逐漸清晰——
十五年前的苗疆,烈日炙烤著皸裂的土地,空氣中彌漫著草藥與腐木的氣味。
年幼的他跟在父親身后,看著醫療隊給面色蠟黃的村民分發藥品。
照片上的小女孩——那時的珠珠,瘦小干枯,唯獨一雙眼睛亮得驚人。
她怯生生地拽住他的衣角,遞來一枚粗糙的草編蚱蜢:“給、給你……謝謝你們……”
他隨手接過,轉頭就忘了。
——原來那就是一切的開始。
可是童博義覺得自己無辜至極,他跟著父親做過的慈善不止這一次,向他道過謝的人也不止她一個,難道每一個因為這樣喜歡上他的人,都可以打著這樣的招牌來傷害他和其他人嗎?
童硯川也是無語至極,早年他家里人做慈善的事情,他也知道的。
二哥也對這些感興趣。
但是誰能想到做好事還給自己招惹了這樣的麻煩?
珠珠這聲聲泣血的樣子,仿佛是他二哥始亂終棄一樣。
神經吧,他二哥明明最無辜了!
神經病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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