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皎自然不心疼明遇,甚至還幸災樂禍,百般勸阻太夫人不讓她來。
偏太夫人疼愛長孫,執意要來,即便明皎這一路有意拖延,也不過讓明遇少挨了十板子而已。
真是可惜了。明皎心中惋惜不已,但面上不曾露出分毫。
景川侯并未全信,狐疑地打量著明皎,心想:他這長女素來護短,對明遇這個同胞長兄掏心掏肺……
常氏想在明遇跟前表功,忙認錯:“公爹,是兒媳擔心世子爺,這才驚動了太夫人……”
常氏一邊說,一邊往東次間方向張望了一眼,心中像是有無數螞蟻在爬。
世子與白卿兒到底做了什么,才會引得景川侯動了這么大的肝火?
也是她看走了眼,從前覺得白卿兒柔順懂事,現在看來就是個慣會勾人的狐貍精,就跟她爹那個寵妾柳姨娘一副德行。
喧鬧之間,外頭有一個小丫鬟激動地喊了一聲:“古小大夫來了!”
在丫鬟的引領下,一個三十來歲的青衣大夫拎著藥箱氣喘吁吁地進了堂屋。
景川侯卻是蹙眉,“怎么不是古大夫?”
頤和堂是侯府的醫館,平日里都是古大夫來侯府給主子們看診。
古小大夫表情一僵,有些怪異地看了太夫人身邊的明皎一眼,“家父惹上了官非,暫時被扣押在京兆府大牢。”
“侯爺別誤會,家父是無辜的,等京兆府那邊查清了,就會還家父一個清白。”
太夫人揉了揉眉心,“侯爺,你這兩天不在府中,這事我待會兒再與你說。”
常氏心里著急,插嘴道:“古小大夫,你快給世子爺看一下傷勢。”
然而,明遇卻是強忍著痛楚說:“還是給表妹先看看吧。”
常氏臉色一變,原本扶著明遇的手驟然用力,指甲掐進了他的皮肉里。
“你……”景川侯的面色更是黑得滴出墨來,“死性不改!”
他順手抓起果盤上的一枚枇杷,就朝明遇擲了過去。
明遇下意識地側臉躲開,那枚枇杷就恰好砸在了常氏的額角,常氏痛呼一聲,引來她的丫鬟驚叫連連。
幸好,那只是一枚枇杷,彈出后,就滾落在地。
這下,連太夫人也變了臉色。
做公爹的,出手打兒媳,這可不是什么好名聲。
太夫人當機立斷道:“古小大夫,你先進去看看表小姐。”
她使了個手勢,方嬤嬤立時讓錦書將古小大夫帶進了東次間,又將院子里的那些丫鬟婆子全都遣退。
太夫人起了身,朝西稍間方向走,丟下一句:“侯爺,你隨我來。”
常氏也想跟過去瞧瞧,卻被方嬤嬤眼明手快地攔下。
老婦笑瞇瞇地說:“世子夫人,您的額頭看著有些腫,老奴這就讓人取些冰塊,給您冷敷一下。”
常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太夫人、景川侯以及明皎三人魚貫地進了西稍間。
一坐下,太夫人第一句便是:“侯爺,你說,阿遇與卿兒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,值得你動這么大的肝火。”
景川侯揉著腫脹的太陽穴,腦子昏沉沉的。
他滿腹苦水無處傾訴,一時也忘了有些話不該當著明皎的面說,怒氣沖沖道:“娘,你是不知道這孽障啊,竟想納卿兒為妾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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