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能溫和搪塞道,“這床太小了,兩個人躺在上面,翻身都難,你昨晚就沒睡好,趕緊休息吧。”
“那你睡上面,我去睡沙發。”
孟笙失笑,“你現在是病人,睡沙發我成什么人了?好了,你就安心睡吧,我在這里……陪著你。”
她后面那句話很輕,但落在他的耳朵里,卻顯得極重。
他那顆如在海上漂泊不定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。
昨晚一晚沒睡,今天雖然昏睡了那么久,但他現在整個人都很累。
胸腔里的浮躁消失后,就閉上眼睛睡著了。
獨自守在醫院里是枯燥的,尤其是之前在醫院連著住了一個星期。
叮!
驀地,靜謐的病房里,響起清脆的微信提示音。
是裴綏發來的。
明天方便見一面嗎?我有東西給你。
孟笙眸子里掠過一抹詫異,打字問:什么東西?
鋼筆。
鋼筆?
孟笙大腦停滯了幾秒,才猛地想起那支讓他們相識的千玉鋼筆。
不過……
那支鋼筆是薛昕玥一案的重要證物,不可能退還回來才對啊。
她問了一句:是千玉鋼筆?
裴綏:嗯。
孟笙更意外了,還沒做出反應,裴綏又發來消息:明天有空?
她下意識看了眼病床上熟睡的男人,思忖了幾秒,回復:明天不一定有時間,我現在在醫院。
手機那端的裴綏看到“醫院”兩個字就皺起了眉頭。
怎么了?
孟笙:商泊禹發高燒住院了。他好像知道悅綺紡是我舉報的了,以及你是我的代理律師。
裴綏眉頭皺深了幾分,面上的情緒不明。
思量了將近十分鐘左右,他才問道:在中心醫院?
孟笙:對。
裴綏:明天上午八點左右,我會過去一趟。
孟笙一怔,手剛觸碰到鍵盤,他的文字又發過來了:找沈清宴有點事。
她想問的話只能撤銷,回了個“好”過去。
這一晚,她在沙發上躺了四五個小時,睡得并不安穩,天不亮就醒了。
臨近八點左右,孟笙再次收到裴綏發來的微信:五分鐘到住院部門口,你下來。
“我下去一趟,馬上回來。”她將手機息屏,和商泊禹說。
商泊禹心里一緊,忙追問,“去哪?”
她找不到合適的借口,隨便扯了一個,“去見任阿姨。”
看著她離去的身影,商泊禹眼底升起一片灰暗和陰鷙。
她剛剛說話時,眼睛明顯躲閃了下。
她在撒謊。
商泊禹心悠悠下墜,抿唇思量了十多秒,掀開被子,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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