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識許沒有帶多余的行李。
他看著面前這個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過的妹妹,習慣性地抬手點了下她的額頭。
清洌的嗓音透著幾分明顯的溫柔,“我回來了。和我說說現在的情況吧。”
孟笙被他這個戳腦門的動作弄得愣了一瞬。
孟識許比她大六歲,從她記事起,他就喜歡戳她額頭。
生氣戳,開心戳,挑逗也戳。
這么多年,這個動作還是沒變。
她輕輕扯出一個弧度。
好似只有在他面前,才能無所顧忌,做回以前那個天真又明媚快樂的小孩。
她紅著眼眶輕輕點頭,“嗯,好。”
車子是孟識許開去醫院的,等下了車,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,他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。
他心里五味雜陳。
孟孟這段時間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。
剛離婚,就要接受爸胃癌的噩耗。
也虧得她能撐住。
他什么都沒說,只是再次抬手輕輕戳了下她的腦門。
兩人來到住院部16樓,走到病房門口,正好看到秋意拿著一張單子從門里走出來,還差點撞到走在前面的孟識許。
秋意看到頭上壓下來的身影,及時剎住步子,又巧妙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抬頭和面前的男人對視了一眼。
隨后很自然地開口說,“剛剛護士拿了一張繳費單過來,還說了一下,從現在開始要禁食,明天早上開始要禁水的事。我先下去繳費,你們聊著。”
說罷,便抬腿和孟識許錯開身子離開了。
孟識許的鼻尖拂過一陣熟悉的清雅淡香,他微微蹙眉。
側頭看著秋意離開的身影,僅幾秒后,便收回,抬腿進了病房。
大年初三那天下午兩點,孟承禮被推進手術室。
手術燈亮起那刻,等在手術室外的人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五個多小時對于他們來說,漫長又煎熬。
直到手術燈熄滅,幾分鐘后,一名身穿手術服的醫生走出來。
對他們說,“手術很成功,不過患者目前有術后感染風險,需要在icu觀察三到七天。”
聽了這話,眾人懸著那口氣終于緩緩松了下來。
孟笙忍了那么多天的淚水也終于落了下來。
還好,還好。
沒有發展到兩年后那不可挽救的局面。
等孟承禮轉到vip病房,已經是初十了,那天正好是美術館開館時間,但孟笙卻沒有露面。
而是把事情全權交給周部長和喬娜處理。
12號那天上午十一點左右,喬娜忽然給她發來消息:館長,有人找你。是一個穿著很素雅低調卻很精致的一位夫人。
夫人?
孟笙看到這行字,覺得詫異和匪夷所思。
她認識的阿姨,并不多,而且都有聯系方式。
誰會特意跑去美術館找她呢?
她打字問:你知道她是誰嗎?找我有什么事?
喬娜回:我問她了,但她沒說,也沒說找你什么事,知道你不在,她在展覽區轉了兩圈就走了。
只不過,她看起來……不太好相處的樣子,像是有點……刻薄,不過保養得很好,看起來很年輕。
不太好相處?
刻薄?
保養得很年輕?
這三個形容詞在她腦海里大致過了一遍。
可仍舊思索不出一個合適的身影。
她確實不認識這樣一個人。
難道是想和美術館合作?
想到這里,她和喬娜說:如果下次她再來,讓她留個聯系方式,或者把我的號碼給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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