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著商泊禹狼狽地往后倒退了兩步,以及那張又陷入愧疚和難堪的臉。
她嘲諷地扯了扯唇角,果斷道,“我希望這是我最后一次見到你,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,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系和牽扯。”
人的一生路途終歸是遙遠的,該散的人,還是要散。
她不愿拖泥帶水,為了不值得的人,白白耗盡自己的心力。
這段充滿算計和利用以及欺騙的婚姻,她將它徹底終結在去年冬天,也不會再去回憶。
從此以后,她的未來,一片光明,前程似錦,勇往直前。
白色的保時捷就這樣開過去了,車身在擦過他身體時,商泊禹下意識往后退,僅兩步又頓住了。
他睨著很快消失在視野中的白色保時捷,神色忽然有些恍惚。
心里有股難的感受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,將他狠狠籠住,讓他陷入窒息和痛苦的境地。
夜色漸深,濃云自西涌來,蠶食了青色帷幕上的零散星子,又漸漸攀上中天的銀月。
空氣中卷起一層濕重的土腥味,道路兩旁的櫻花樹被一股清涼的風吹得簌簌作響。
很快,兩三滴探路的雨點,怯生生地叩問大地。
商泊禹依舊站在原地,一動不動,猩紅又充滿悔恨痛苦的眸子就那樣望著停車場里面的方向。
即便是后來雨勢漸大,將渾身都打濕,他也立在那沒動。
四月的雨水冰涼透骨,可商泊禹卻渾然不覺,他只能感覺到僅存在心底的某樣東西也在最后流失。
隨著身上的雨水一起匯入川流不息的萬物之中。
整個人好像是失去了靈魂支柱,有種活著也行,死也不懼的頹廢感。
孟笙回去后,先是把來門口迎接她的司司抱起來,然后給它開了一個罐頭,再去把碗里剩下的貓糧倒了,把水碗里的水重新換了。
再去落地窗前給杜鵑澆水。
這是她最近每天回來都要做的流程。
灑壺還未放下,包里的手機忽然響起微信電話的鈴聲。
她回身去拿手機,看到是裴綏打來的時,她還頓了下,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。
緩了緩才接聽起來,“喂?”
“還在忙?還是回去了?”清洌略啞的淳厚男聲在這靜謐的屋子里慢慢流淌起來。
“剛回來沒多久。”孟笙問,“你呢?”
“嗯,也剛回酒店。”
“出差還順利嗎?”
“順利,再過個四五天應該能回來。”
“好。”
孟笙輕輕應了聲,雙方忽然默了下來,也沒掛電話。
四周太靜了,她剛有些不適應,外頭響起“滴答滴答”的雨落聲。
她側頭望向落地窗,看著在空中飄蕩的銀絲。
最終還是裴綏打破了這份寂靜,“司司這幾天怎么樣?還聽話嗎?”
“嗯,它一直很聽話。”孟笙輕然應著。
想了想,又試探性地問,“你打電話來是有什么事嗎?”
遠在申城的裴綏也站在落地窗前,望著窗外的紛紛而落的雨,深邃的丹鳳眼里溢出一絲和這春天很適配的和煦。
他也不喜歡拐彎抹角,直接說,“想聽你的聲音。”
其實是更想見她。
更或是抱她,親她。
他還是含蓄了。
只不過,一旦開個視頻,就有可能讓他的思念成疾變得愈發洶涌,勢不可擋。
他很懂怎么克制自己,也深暗隱忍之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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