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順著孟笙的話來說,那是絕對會得罪在場崔家人的,崔雪蘅知道后,說不定還會遷怒于她。
那她到時候什么優勢都不占了。
孟笙這是要把她架在火上烤。
不應該啊。
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局面?
她不過是想看個熱鬧,怎么就從一個旁觀者,變成了這個事件的重要目擊者了呢?
走進這個泥潭里的每一步,都是孟笙在背后有意無意地推她。
明明這個局是她設計的。
孟笙怎么就成了獲利方呢?
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?
似乎是崔雪蘅的裝病栽贓失敗后,后面的發展就皆變得不可控起來了。
迎著眾人的目光,顧瓷只能穩著心神,輕輕頷首說,“崔伯母確實說過這樣的話,孟館長當時對我和珊珊有所誤會,覺得我們態度不好。
后來阿綏來了,發生了點小誤會,就嗆了崔伯母幾句,他們一走,伯母就暈倒了。
珊珊肯定也是因此覺得崔伯母忽然暈倒,和孟館長有著脫不了的干系,在這種著急擔憂崔伯母身體的情況下,難免亂了方寸,望孟館長海涵。”
這幾句話,就有點避重就輕和模棱兩可了。
也可以說是既肯定了孟笙的話,也給崔元珊找了個合適的臺階。
說白點,就是端水大師。
把所有事端和結果都歸結于誤會。
但這是最聰明最優的回答,也像個裁判一樣將這場鬧劇畫上圓滿的句號。
但這水好像也沒端得太明白。
模棱兩可也好,和稀泥也罷,唯獨那句“孟館長覺得她們態度不好”帶了點意有所指,讓孟笙聽著很不舒服。
又成她不講理,囂張跋扈了?
這綠茶濃度是嚴重超標了,她這邊是建議直接申報非遺。
孟笙笑了笑,也不知是被逗笑的,還是被氣笑的。
笑意卻不及眼底,“顧小姐重了,海涵談不上,我也是以為你那會一來就這么大反應地問崔夫人,引得崔小姐誤會我對崔夫人做了什么不好的事。
不過,你們既然道歉了,那對我來說,也都是小事,誤會解除了就好。”
話音落下,裴綏忽然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她的手心,拉著她在空著的太師椅上坐著,將那杯傭人剛端上來的綠茶推到面前。
唇角還微微揚起一個淺淡的弧度,低聲說,“坐著休息會,說了那么多話,也喝口茶水潤潤嗓子。”
孟笙一頓,輕輕抬眼,對上他深邃的眉眼,同時余光捕捉到他嘴角似有似無的笑。
這是……
嗯?
暗示?
她低頭看了眼杯子里冒著熱氣的茶水,似乎……好像……她get到他的意思。
這也是在給她撐腰,她今天所有的行舉止,都是他默認許可的。
他堅定地站在她這邊。
這是他今天的態度。
她端起茶杯,臉上的笑不減半分,反倒深入了眼底幾分。
整個人從緊繃狀態下放松了不少,她輕輕嗅了下茶湯,吹了吹,然后放在唇邊輕啜了口。
點頭贊賞道,“嗯,這綠茶應該是今年的新一茬吧,味道濃郁,還帶點回甘,是一款極好的綠茶。”
她又扭頭問立在后方的傭人,“這是哪里的茶?”
傭人上前兩步回道,“孟小姐,這是國家級非遺綠茶,也是唐代貢茶,產自婺州舉巖。”
孟笙再次挑了挑眉尾。
非遺綠茶呢!
可不得了。
她笑道,“難怪茶香那么濃郁。”
是這個意思吧?
沒理解錯吧?
可以這樣說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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