@隔著屏幕,孟笙都能想象到現在的顧瓷躺在病床上的柔弱蒼白模樣了。
她覺得如果顧瓷不作死,執念沒那么深,沒動那么多手腳,她們或許是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的。
就像剛開始她們接觸時那樣。
她嗤笑一聲,聲音里的冷漠無法掩藏,“我們非親非故的,見你最后一面做什么?對我有什么好處?”
顧瓷一愣,對她的冷血和無情又一次刷新了認知。
她自嘲地扯了扯唇角,望著天花板,明明也沒說幾句話,卻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,還很疲憊。
她望著天花板,緩了一口氣才繼續問道,“你不愿意來,是怕我對你做什么?”
她聲音里帶出點笑,“孟笙,看不出來,原來你這么膽小,我都這樣了,躺在病床動不了,你還擔心什么?”
孟笙聞,瞇了瞇眼睛,“顧瓷,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,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,你在我這里,在裴綏,亦或者現在還要加上你姐眼里,都是個無關緊要的存在,我不去城西,是因為你不值得我親自去一趟,你不配,懂嗎?”
顧瓷頓了頓,笑道,“你真是一點也不客氣。”
孟笙聲音輕松下來,變得無奈輕挑,還有幾分諷刺,“客氣什么?對想殺我的人客氣?我倒是想有那么好心,顧小姐你不給機會啊。”
“咳咳——”
顧瓷忽然控制不住的咳嗽,把保姆嚇了一跳,急忙要去按呼叫鈴。
她努力平復,“別……咳咳……別喊,我……咳……我沒事。”
重生的事情一直給了她一種錯覺,就是什么事都會和上輩子發生的軌跡一樣。
連她的病也是一樣。
她從未意識到因為自己短治療了幾年的時間,還有為裴昱擋的那刀給自己本來就只恢復了一半的身體造成了多大、不可磨滅的損傷。
她總覺得,能和上輩子一樣就足夠了,即便再少活十年,她也愿意付出。
可遠遠沒想到,回來都不到一年的時間,就把自己的身體折騰成這樣了。
她微微側頭,對保姆說,“你把手機放在我旁邊,出去等著,十分……十五分鐘后再進來,我想和她單獨說幾句話。”
保姆點頭應下,就把手機放在枕頭邊,然后退出了病房,把門帶上了。
她重重喘了口氣,也無奈道,“好吧,其實,我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也不想被你看到,平白讓你笑話,死都死不安生。”
“孟笙,我其實……是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的。”
孟笙打斷她的話,“沒別的話就掛吧,也別再給我打電話了,顧瓷,都是成年人,做什么事情前都要考慮到承擔的后果,既然做了,那就別怪別人,只能怪你自己。”
一念之差,會改變很多東西。
“我知道,我知道!”
顧瓷臉上的笑忽然變得很難看起來,聲音也帶了哭腔,淚水到底是止不住地落了下來,“事情到今天這個地步……我無話可說,我輸給了你。”
她其實還是很想殺了孟笙,對她的恨意是無法控制的。
除非一方死亡。
如果孟笙真的答應來醫院,她或許真的會想做點什么,即便是到了這種快要死的關頭,她也想拉著孟笙墊背。
她沒得到的幸福,孟笙也不該得到。
可孟笙不來。
不會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