榕寧雖然任由表姐妹兩個在里面說話,可猜也猜得到這一場談話可能并不愉快。
她在這宮中廝守了十幾年,見過了太多的人性復雜。
一個人一旦認了一條死路,便是誰都拉不回來的。
錢玥走到今天這一步,已然與這后宮融為一體。
在漫長的歲月中,她的血肉也會一寸寸爛在這宮城重地,包括她的靈魂。
榕寧甚至想到如果錢玥能拉攏到她們這邊倒也可控,以后若是做對手,當真是極難纏的一個對手。
一陣腳步聲匆匆從林間傳出,榕寧忙側過頭看去,純妃一瘸一拐走了出來,臉頰微微漲紅,身上的披風都不知道掉哪去了。
她顯然氣急了,臉色凝重的厲害。
榕寧忙迎了上去,將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,罩在了純妃的肩頭。
純妃眼眶微微發紅,抬眸看著榕寧還沒說話,眼淚便掉了出來。
榕寧倒是嚇了一跳,這可是怎么說的。
她忙抓住鄭如兒的手,將自己的暖爐塞進她的懷中低聲道:“先上轎子再說。”
綠蕊忙掀起轎子的簾子,扶著榕寧和純妃上了轎子。
蘭蕊同綠蕊走在外面,一行人匆匆往玉華宮趕去。
純妃緊緊攥著拳,抬眸看向了榕寧:“當初我就該想盡一切辦法不讓她進宮的,如今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,可怕的要死。”
“寧兒你說我該怎么辦?我娘欠了錢家天大的人情,我卻沒有在宮中保護好錢家的女兒,我是不是該死啊?”
榕寧心頭狠狠一痛,緊緊抓住她的手:“姐姐說哪里話,你已經盡力了。”
“人都有各自的緣法,怎么能說得清楚。”
“當初你也想了辦法,我也想了辦法,可偏生遇到一個倔強的,又能將她怎樣?”
“如今我們只盼她不要再出什么亂子,不然的話會惹得整個錢家滅族的。”
純妃點了點頭,事已至此,再無他法。
所有人都只能在這深宮中隨波逐流。
錢玥此時也有些難受,她知道表姐和寧貴妃不愿意她再回宮里來。
可是她如今已經回來了,這條路只能咬著牙往前走了。
她緊了緊披風,卻不想王公公疾步走了過來。
“老奴給主子請安,請娘娘移步月池,皇上等著娘娘呢。”
聽到月池兩個字,錢玥頓時冷笑了出來。
月池是從宮外引了地熱泉水進宮,專門打造的一座小型皇家園林。
里面有溫泉,可以在月池泡溫泉養生。
如今蕭澤將她引到那個地方,她算是明白男人的那點心思,頗有些惡心,可再怎么惡心她也得去。
在沒有弄死她想弄死的人之前,她是不會罷手的。
錢玥上了汪公公帶過來的轎子,乘著轎子便來到了月池的門口。
汪公公親自扶著她的手,將她扶下了轎子。
錢玥朝著月池走去,門口服侍的宮人卻將她的衣衫一件件剝落下來,頭發也散開了。
她就這樣被剝的沒有一絲尊嚴和底線,毫無保留地站在了蕭澤的面前。
蕭澤緩緩抬眸欣賞著她曼妙的身體突然道:“背過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