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早上,她半夢半醒間似乎看到莊別宴拎著袋子出門,而也是那天起,他不再系燕子暗紋領帶。
所以,那個袋子里裝的?
曲荷關上衣柜門,拿出手機撥出了負責家里日常清潔的鐘阿姨的電話。
電話-->>很快被接通。
“喂?”
“鐘阿姨,我是曲荷。”
“曲小姐啊?”
鐘阿姨的聲音立刻帶上了一絲緊張,“誒呦,您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了?是家里有什么東西沒收拾好嗎?”
“沒什么大事鐘阿姨。就是我有條白色的裙子找不到了,我想著會不會是上周收拾舊衣服的時候,不小心被我扔錯了,所以想來問問大概上個星期早上,您來打掃衛生的時候,有沒有在垃圾桶里看到過一條白色的裙子?”
“白色的裙子?”鐘阿姨拖長調子,努力回憶著。
“沒有見到過誒,曲小姐。我記得很清楚,最近這一個多星期,家里基本都是些日常生活垃圾和廚余垃圾,沒什么大件的衣物之類的。我每次清理都會留意一下的。”
曲荷緊繃的肩膀松懈下來,一直屏住的呼吸終于緩緩吐出。
“哦,這樣啊那可能是我記錯了,或者塞到哪個角落了,我回頭再在家里好好找找。麻煩您了。”
這一刻,她心里居然是慶幸的。
也許真的是她想多了。
內疚漫上心頭。
她怎么能因為外人的三兩語就動搖?
正準備掛電話,鐘阿姨像是為了證明自己,又補了句:“曲小姐,您放心,我們工作都是簽過正規合同的,絕對不會做出偷偷摸摸拿東西的事情!”
曲荷這才反應過來,她這通電話,可能讓鐘阿姨產生了誤會,以為是在懷疑她。
她趕緊解釋,“鐘阿姨,您別多想,絕對不是這個意思。那裙子本來就是整理出來打算捐給山區的舊衣服,找不到了也沒關系,我再找找,您千萬別往心里去。”
聽她這么說,鐘阿姨松了口氣,聲音也輕快了:“誒呀,那就好那就好。”
“其實我們每次打掃衛生都很小心的。就像上個星期,我看到垃圾桶里有好幾條莊先生的領帶,看著都還是好好的,一點沒臟沒破。后來,我還特意撿起來問了莊先生,是不是不小心丟錯了?那么好的領帶,怪可惜的”
后面的話,曲荷已經聽不太清了。
“鐘阿姨,”她打斷對方,“您說,上周在垃圾桶里看到過莊別宴的領帶?”
“對噻!”鐘阿姨肯定地說,“有好幾條呢!后來莊先生很明確地跟我說,他不要了,讓我直接扔掉,我才處理掉的。那領帶看著都挺好的,扔了還怪可惜的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,謝謝您鐘阿姨,沒事了,您忙吧。”曲荷匆匆掛斷了電話。
那口剛剛松下去的氣,此刻化作最尖銳的冷刺,扎在心口,又冷又痛。
猜測被證實了。
曲荷心里有什么東西,碎了。
那個早上,她記得很清楚。
她在被窩揣了個秘密,她終于確認自己喜歡上了這個男人。
可同一個早上,他做了什么?
在她醒來前,冷靜地處理了那些可能藏著秘密的領帶。
他是不是一邊扔,一邊慶幸半夜熱搜撤得及時?
是不是在系上新領帶時,覺得她真好騙,說什么都信?
她是挺好騙的,傻透了。
他半夜出門,說想抽煙,她信了,甚至還開心他愿意和自己分享秘密。
他早上換新領帶,她也以為他只是想換風格,還慶幸終于不再糟心。
他一遍遍說信我,她就真的信了。
心口像被什么東西擰著,酸酸的,往上直漫到喉嚨,澀得發苦。
比哭還難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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