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一位民調局員也朝他走了過去,目光銳利地看向他:“你好同志,這位大爺是你樓上的住戶?”
“是的,民調局同志。因為馬大爺的兒女常年不在家,所以他今天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。”
鍋巴趕緊回答。民調局員眉頭緊鎖,拋出一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:“可這位大爺……我們暫時沒有查到他的任何身份信息。”
“啊?查不到任何信息?怎么可能!”
“馬大爺有身份證的啊!以前鍋巴還親眼見過!”民調局員也懵了:“我們查信息的時候完全沒有匹配的人啊,總不能用的假信息吧?”
這時民調局員說:“我們先去大爺家里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吧。”
他隨即轉向監控前的同事:“小劉,監控這邊你們要仔細地排查,有什么情況立馬打電話。”“好的,白隊。”小劉應道。
“細思極恐!鍋巴大哥,繼續講,我已經把煙放旁邊了!”
群里立刻有人冒出來。潛水的也紛紛被炸出水面:“鍋巴大哥趕快講啊!”“生產隊的驢都不像你這樣歇!”
“于是,白隊帶著他,再次趕回他們那棟樓。電梯緩緩上升,狹小的空間里只有機械運轉的單調聲響,空氣仿佛凝固了。
到了三樓馬大爺家門口,那扇熟悉的,漆皮有些剝落的綠色防盜門,此刻緊緊關閉著,門把手冰涼刺骨,仿佛隔絕了另一個世界。
鎖孔幽深的像一只冷漠的眼睛,鍋巴為了壯膽便說:大爺獨自在家,門經常都這樣關著。
“你們房東不都是有備用鑰匙嗎?”白隊問鍋巴。聽到這里,他立刻下樓,回自己家取了那一大串沉甸甸的鑰匙。
鑰匙拿在手中,冰冷的金屬鑰匙串在他手里沉甸甸的,碰撞間發出細微又刺耳的“叮當”聲,在這死寂的樓道里格外清晰。
拿了鑰匙,他便又快步跑了上去。開門吧。白隊的聲音低沉,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。
白隊銳利的目光緊盯著那扇墨綠色的門,仿佛想穿透它,看清里面隱藏的一切。
鍋巴深吸一口氣,努力壓下心頭翻涌的不安和昨夜積累的疲憊。
手指在那一大串形狀各異、銹跡斑斑的鑰匙中焦急地摸索著。鑰匙冰冷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。
馬大爺家的門牌號是304,鑰匙上通常會有標記…他的目光快速掃過鑰匙柄上模糊的數字或符號:201、202、301、302…303…然后,他的動作猛地頓住了。
在一堆鑰匙中,鍋巴看到了它——柄上刻著的數字并非“304”,而是三個歪歪扭扭、仿佛用鈍器刻上去的數字:444。
一股寒意毫無征兆地從脊椎骨竄上來,瞬間攫住了鍋巴的心臟。怎么會是“444”?這數字本身就帶著濃重的不祥意味。
他明明記得以前開門時不是這個標記!記憶像蒙了一層霧,模糊不清。是時間太久記錯了?還是…它自己變了?
白隊似乎察覺到了鍋巴的遲疑,投來詢問的目光:“怎么了?”
“沒…沒什么,”他勉強擠出聲音,喉嚨干澀得發緊,“找到了。”
他捏起那柄刻著“444”的鑰匙。鑰匙本身也顯得格外冰冷,甚至比其他的更沉一些。
金屬的寒意仿佛帶著某種粘稠的惡意,緊緊吸附著他的指尖,他幾乎是屏著呼吸,將鑰匙尖端對準了那個幽深、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鎖孔。
就在鑰匙即將插入的瞬間,鍋巴的動作再次停滯了。
每晚在樓上聽到的玻璃珠聲毫無預兆地、無比清晰地在他腦海里炸響。
緊接著,是馬大爺摔在石墩上扭曲的身影、醫院停尸房冰冷的空床、民調局那句“查無此人”的宣告…
這些碎片化的恐怖畫面和聲音瘋狂地交織在一起,撞擊著鍋巴的神經。
他握著鑰匙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,冷汗瞬間浸濕了掌心。
這扇門后面……真的只是一個空置的、老人意外身亡的房間嗎?
那個身份成謎、尸體失蹤、每晚“樓上”都傳來異響的“馬大爺”……他究竟是誰?或者說,是什么?
而現在,他正要用這把刻著“444”的、冰冷刺骨的鑰匙,去打開這扇隔絕了所有秘密的、仿佛通向另一個世界的門。
鑰匙尖端,終于觸碰到了鎖孔那冰冷的金屬邊緣。
咔噠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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