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日子在虛假的平靜中流逝,輔導員每周班會課的講話,胖子在宿舍的大呼小叫”天哥帶我上分”,宿舍其他人敲擊鍵盤的聲音,都讓吳天感覺到校園已然正常。
看似正常的校園在今天下午伴隨著一股鐵銹味被突然打破。
那氣味起初很淡,混雜在空氣里,但很快,那鐵銹的味道變得濃重起來。無孔不入的鉆進了吳天的鼻腔,沾在舌尖,帶著一股腐敗的味道。
校園里的流浪貓狗,突然變得異常焦躁,對著空氣齜牙低吼,又夾著尾巴逃竄。教學樓,宿舍,道路兩旁的燈也突然閃爍起來。
吳天站在宿舍樓下,眉頭緊皺,左臂掌心那枚血色眼球傳來一陣悸動。
胖子在旁邊說:天哥,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鐵銹味?他干嘔了一下,臉色發白。
吳天沒說話,目光下意識地投向校園深處那片被樹木陰影籠罩的區域——444號實驗樓。
實驗樓在扭曲的光線下,灰撲撲的水泥盒子輪廓,此刻顯得比以往更加陰森死寂。
就在吳天望著實驗樓那邊時,“滋…沙沙…滋啦……”
一陣極其刺耳的電流雜音,如同舊式收音機,猛地從444號實驗樓傳來!
聲音不大,卻異常的尖銳,瞬間蓋過了校園里的喧鬧聲。
所有人都是一愣,下意識地望向聲音來源。
只見444號實驗樓黑洞洞的窗戶處,似乎有極其微弱的紅光在跳動,像壞掉的指示燈。
緊接著,一個聲音從扭曲的電流雜音中傳了過來,覆蓋了整個校園。
“滋啦…全…全校…師生…滋啦…請…注意…滋啦…”
“污…染…源…滋啦…擴…散…滋啦…”
‘聻…叩’…協…議…滋啦…激…活…滋啦…
“滋啦…保…持…靜…默…滋啦…等…待…滋啦…清…理…滋啦…”
聲音斷斷續續,夾雜著刺耳的噪音和詭異的變調,像是磁帶被嚴重損毀后強行播放的錄音,又像是某種非人存在拙劣地模仿人類的廣播腔。
每一個字都透露出冰冷,令人極度不適。
短暫的死寂后。
“噗嗤”籃球場邊,一個男生率先笑出聲,指著444號實驗樓的方向,“臥槽!哪個在播音站玩恐怖音效呢?”整得跟真的一樣。
“就是!還‘聻叩’?中二病晚期吧?”
另一個男生大聲附和,故意對著444號實驗樓方向喊道,“清理你大爺!有本事出來單挑啊!”男生的話頓時引起周圍一片哄笑。
“估計是哪個社團整的萬圣節預熱?不過這音效也太劣質了,電流聲這么大。”一個女生皺著眉,嫌棄地捂住耳朵。
“444號實驗樓?那破地方不是早封了嗎?里面還有人?”有人疑惑。
“管他呢!走走走,吃飯去,”人群的注意力迅速轉移,嬉笑聲重新響起,幾乎沒人把那扭曲詭異的廣播當真,只當是一場無聊透頂的惡作劇。
吳天的心卻沉到了谷底。廣播里的話,讓他瞬間想起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幕幕!
這不是惡作劇!這是“它”在宣告!左臂連同血色眼球在吳天身上瘋狂搏動,冰火交織的劇痛讓他額頭滲出冷汗。
胖子也笑不出來,他離吳天最近,清楚地看到了吳天瞬間慘白的臉色和那只在衣袖下微微顫抖的左手。
“天…天哥?你怎么了?你別嚇我啊,這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胖子聲音發顫,剛才的底氣蕩然無存。
吳天沒回答,目光死死鎖定444號樓。那棟死寂的樓,在樹林里像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墓碑。
殺戮的序幕,突然在嘲笑聲中拉開!
首先遭殃的,是那個對著444號樓方向喊“有本事出來單挑”的男生。
他正和同伴勾肩搭背,嘴里還在吐槽廣播的拙劣。突然,他毫無征兆地停下了腳步。
“喂?走啊?愣著干嘛?”同伴推了他一下。
那男生沒有反應。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,幅度越來越大,像打擺子一樣。
緊接著,他裸露在外的皮膚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大片大片暗紅色淤痕!
那些淤痕迅速擴散、加深,顏色變得如同凝固的紫黑色血塊!
“呃…呃呃…”他的喉嚨里發出被扼住般的嗬嗬聲,眼珠驚恐地向上翻起,露出大片的眼白。他想抬手撓脖子,手臂卻僵直著無法彎曲。
“你別嚇我?!”同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,驚恐地后退一步。
下一秒——
“噗!”
一聲輕微卻令人頭皮炸裂的悶響!那男生脖頸處最深的淤痕猛地爆裂開來!
沒有鮮血四濺,只有一股粘稠的污血,混合著細碎的骨渣,猛地噴射出來!濺了他同伴一臉!
同伴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:“啊——!!!”
這聲慘叫如同點燃了炸藥桶!
444號樓的方向,那扭曲的廣播聲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吞噬一切的死寂!
所有聲音被瞬間抹除!整個校園如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無聲地獄!
只有同伴那張臉上掛著粘稠的污血和骨渣,卻發不出半點聲音的恐怖畫面凝固在那里。
而那個脖頸爆裂的男生,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,軟塌塌地向后倒去。
脖頸處是一個碗口大的恐怖豁口,里面不再是鮮紅的血肉,而是不斷涌出粘稠污血的深洞,隱約可見斷裂的頸椎骨茬。
他的表情還停留在上一秒的驚恐和痛苦,眼睛空洞地望著血色天空。
“嘔……”看到這一幕的附近幾個女生,彎腰干嘔起來,卻同樣發不出任何聲音,只有身體在抽搐。巨大的恐懼瞬間席卷了所有人!
剛才的嘲笑和輕松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是爬滿皮膚的冰冷寒意!
這僅僅只是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