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陸你覺得他們倆怎么樣,有沒有長期發展的可能?
這你可問錯人了,我才和他們接觸多久。
你也可以從剛才的交易談判中分析分析嘛,誰不知道你老陸是慧眼識人的一把好手?
老王,這么說你剛剛完全一門心思全在交易上了?我就不信你不會看不出他們是什么樣的人。
你說說,小米,對于吳天和吳咸你是什么樣的看法?
王隊,我覺得他們暫時沒有什么表現不對的地方。
倒是那個胖子,全程就盯著我看,那倆眼珠子都快懟到跟前了……
小米啊,不是我說你,誰年輕的時候不喜歡漂亮的姑娘啊?
他盯著你看,說明你有魅力嘛,這不是挺正常的事兒嘛。
像老陸我,年輕的時候走到哪里不是一堆小姑娘追著后面跑啊?
小米啊,剛好讓你瞧瞧一首詩:
王郎把酒睨人間
白衣玉樹立風前
一身瀟灑正少年
老王,瞅瞅還記得這句詩嗎?
老陸啊,你也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,還記著這么多事兒呢?
你這么說可就不對了啊老王,誰不會懷念以前的時候?
你說是不,老王,以前我倆的事兒你肯定記得比我還清楚!
陸九鴉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
誰也沒有注意到王隊長眼神里的落寞……
出租車在東城區狹窄的街道上穿行,路燈昏黃,在車窗上投下移動的光線。
胖子坐在副駕,幾次張嘴想說什么,看著旁邊吳天那張沒什么表情的側臉,又憋了回去。
吳天靠著后座,閉著眼,左手在口袋里緊緊攥著那盒特制的香煙,冰涼的硬角硌著掌心,也壓不住心底那股沉甸甸的感覺。
白隊最后那聲“三號床”,像塊燒紅的鐵烙印在心上。
車子七拐八繞,最終停在一條相對僻靜的街道旁。
一座有些年頭的院子,門口掛著“向陽福利院”的牌子,大門處透著一股蕭索。
值班室里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。吳天隔著窗戶問:“大爺,我們來找人,能進去嗎?
胖子說著剛準備給大爺遞煙,卻想到這是保命的“煙”便沒有什么動作了。
老大爺推了推老花鏡,慢悠悠翻著一本厚厚的登記冊,在這上面簽個名吧。
登了記,吳天和胖子就朝里面走了進去。
福利院的布局吳天還是第一次見,以前幾乎沒來過福利院,三層樓的小建筑,是那種比較老式的風格,吳天四處打量著。
吳天在一個房間面前看到了一個大娘,她剛準備進屋,吳天便走到了大娘面前。
大娘,方便向您打聽個人嗎?您們這里的三號床在哪里,可以帶我去看看嗎?
三號床?三號床是一個小女孩,但是她們早就搬走了啊。
這個床位號我們早就不用了,現在都是按房間號。
大娘抬起頭,眼睛里帶著點困惑,“那你們找誰?名字知道嗎?”
吳天心里咯噔一下。白隊只說了“三號床”。
吳天對著大娘描述了一下可能的特征——女性,年紀應該不小了,可能是長期臥床或者需要特殊照料的。
大娘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,還是搖頭:“沒有印象。
院里是有幾個需要特別照顧的,但沒有長期臥床的,也沒聽說誰被家屬接走或者…出什么事的。”
大娘看著吳天和胖子臉上的失望,又補充道,“要不…你們去民調局問問?他們那邊系統全,或許有記錄?”
“謝了大娘。”吳天聲音有些發沉。線索斷了。他轉身走向停在路邊的出租車,胖子趕緊跟上。
“天哥,現在咋辦?”胖子拉開車門,小聲問。
“去民調局。”吳天坐進后排,報了地址。他得試試,哪怕希望渺茫。
車子重新匯入車流,胖子坐在吳天旁邊,終于憋不住了,扭過頭,臉上帶著點糾結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底氣。
“天哥,其實我……”他想坦白自己家里有點能量,或許能繞過民調局直接查點東西。
就在“富二代”三個字即將出口的剎那——
毫無征兆地,車窗外的世界,猛地被一層濃稠的、令人心悸的血色覆蓋!
那紅不是晚霞,不是霓虹,更像是…大霧染上了一層血色!
這紅色霧氣濃郁得化不開,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味道。
整個車廂的光線被吞噬,視野急劇壓縮,只能勉強看清車頭前方幾米的路面,再遠就是一片翻滾蠕動的血海!
“臥槽!!”胖子頭皮發麻地讓師傅停車,快師傅,快調頭!!”
司機也嚇懵了,手忙腳亂地去打方向盤踩剎車。然而,晚了!
車子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巨手助推,猛地向前一沖!
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尖叫,整輛車劇烈地晃動著,一頭扎進了那片翻涌的、粘稠的血色濃霧之中!
視野瞬間被剝奪!只剩下令人窒息的血紅!這血紅的大霧讓車廂的三人喘不過氣。
車窗像是被厚厚的血漿糊住,只能看到外面不斷扭曲蠕動的暗紅。
“咳咳…操!這什么鬼東西!”胖子捂住口鼻生怕吸入了這紅色霧氣。
吳天第一時間屏住呼吸,左手瞬間從口袋里抽出!
掌心烙印深處那枚嵌著骨片的血色眼球此刻正在瘋狂轉動,針刺般的疼痛直刺神經!
危險!極度危險!這血霧絕不僅僅是阻擋視線那么簡單!
“師傅,調頭!快!”胖子還在徒勞地拍打著主駕駛的椅背。
沒有回應。
主駕駛座上的司機,身體以一種極其僵硬、緩慢的姿態轉了過來。
他的臉在濃稠血霧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,雙眼瞪得滾圓,瞳孔里面漆黑一片。
嘴角咧開一個僵硬詭異的弧度,像是在笑,又像是肌肉的痙攣。
喉嚨里發出“嗬嗬…嗬嗬…”的、如同破風箱抽氣的聲音。
“他怎么了?!”胖子驚恐地看著司機那非人的狀態,渾身汗毛倒豎。
吳天瞳孔驟縮!這司機…被“污染”了?或者說,被這血霧里的某種東西瞬間“替換”了!
胖子下車!準備往回跑!
吳天和胖子拉了拉車門,卻發現怎么也拉不動。
司機那沒有眼白的瞳孔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看,看的吳天和胖子毛骨悚然的。
后備箱!快,吳天突然想起了后備箱也可以從里面打開。
因為不是在水下,所以從里面打開后備箱沒有那么大的壓力!
吳天手勾住后排座椅的塑料塊猛地往右一拉,放倒了后排座椅,直接撬開了面板蓋。
司機也沒有什么進一步的動作,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看。
吳天帶著胖子從后備箱爬了出來。
“胖子!煙!”吳天低吼一聲,左手已經閃電般掏出王隊給的那盒特制香煙!
冰涼的煙盒入手,他看都沒看,直接撕開,取出一根通體黝黑的煙,就用手指擠壓濾嘴——那里有一個極其細微的、幾乎看不見的凹陷小孔!
與此同時,胖子也快速地掏出自己的煙盒,學著吳天的樣子撕開煙盒去擠壓濾嘴。
吳天將那根通體黝黑的“煙”叼在嘴里。
沒有火,也不需要火。就在他意念高度集中,死死“盯”住那根煙,用全部注意力去想象它燃燒的瞬間——
嗤!
煙的另一頭,一點極其微弱的、暗紅色的火星毫無征兆地亮了起來!
一圈極其淡薄、幾乎肉眼難辨的、帶著冰冷氣息的灰色光暈,如同一個微縮的蛋殼,瞬間將吳天整個人籠罩在內!
咳咳咳…吳天被剛點燃的煙給嗆到了,他不怎么抽煙。
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,在光暈成型的瞬間,被硬生生隔絕在外!呼吸瞬間順暢了!
“有用!”胖子也成功點燃了他的煙,一圈同樣淡薄的灰色光暈籠罩了他,他大口喘著氣,臉上驚魂未定。
血霧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漿,隔絕了外界所有聲響。
吳天和胖子背靠著冰冷的出租車后備箱,兩圈微弱的灰色光暈如同風中殘燭,勉強撐開一方喘息之地。
那“司機”青灰色的臉貼在糊滿暗紅的內車窗上,漆黑無光的瞳孔死死鎖定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