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追問:“那鐘愫愫呢?她又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鐘愫愫的父親曾是凌海龍王麾下第一軍師,統領凌海龍族的馴龍護衛隊,后來愛上了龍族旁支的一條白龍,生下了鐘愫愫。”柳珺焰娓娓道來,“鐘愫愫從出生的那一天起就生活在凌海龍宮里,她算是人質吧,與梟哥一起長大,青梅竹馬,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能修成正果,卻不曾想,鐘愫愫父親死后,我大舅第一時間將鐘愫愫控制了起來,逼迫梟哥與東海龍王的小女兒成婚。”
我篤定道:“梟爺肯定鬧了。”
“對,那時候,梟哥年輕氣盛,幾乎要將整個凌海龍族翻個底朝天,甚至拔了大舅的一根胡須,又殺到了東海龍宮,逼得人家主動上門退親,至今凌海龍族與東海龍族的關系還未緩和,大概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面了。”
“但他依然沒能救得了鐘愫愫,鐘愫愫被大舅投入凌海禁地,如果沒有我母親的話,她可能早已經在化龍鼎里化成了一灘血水了吧。”
我聽得鼻頭發酸,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。
鐘愫愫也有白龍血統。
“凌海禁地是禁區,知道它的存在的人很多,但真正知道它里面的情形,甚至能夠靠近它的人,并不多。”
我想起我第一次和黎青纓去凌海禁地的情景,那是要挑時間的。
并且黎青纓能夠在特定的時間靠近凌海禁地,其實也是梟爺的縱容。
后來梟爺露面之后,黎青纓就說過,那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去凌海禁地了。
而我能夠數次靠近,并且窺探凌海禁地里的那些情景,都跟梟爺、柳珺焰和柳母有關。
“梟哥鬧了好幾年,一直找不到鐘愫愫,他幾乎要瘋了,直到他終于闖入了凌海禁地,看到了鐘愫愫與我母親……他跑來向我質問……”
我再次用力抱緊了柳珺焰,我能感受到他內心深處無法說的那些痛與悲傷。
他壓抑了那么久,當他親手將塵封的記憶撕開一道裂口展示在我面前的時候,必然是血淋淋的。
怎能不痛呢?
“是不是覺得梟哥挺傻的?意氣用事,橫沖直撞,卻猶如蚍蜉撼鼎,自不量力。”柳珺焰自嘲道,“其實我比他更傻。”
“我在望亭山蛇族出生,我姓柳,在家中排行老三,大哥早早夭折了,二哥比我大不了多少,我在那兒無憂無慮地生活了整整十年,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身世。
父親身體不好,常年咳嗽個不停,對我很好,卻并不似對二哥那般親近,但我有母親疼愛,親情上并無多大缺失。
我十歲那年的生辰禮,母親送我一把古銅劍,那把劍真大啊,那么重,我提都提不動,但我還是很喜歡它,晚上睡覺都是抱著它入夢的。
可就是從那天夜里開始,我母親病了,她總是咳血,整個人越來越虛弱,有時候一陣風刮過,都像是能把她吹倒。
在她纏綿病榻兩個多月后的一天,她突然消失了,父親跟我說,母親回她的母族去了,只有她的母族才能治好她的病。
我天真地問我父親,母親病好了就會回來對不對?
而他卻問我,母親有沒有將一枚金色的珠子留給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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