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那頭包打聽還在絮絮叨叨,聲音隔著一層膜,聽不真切。我只聽見自己心臟哐哐砸胸腔的動靜,一下,又一下,又沉又悶。
博物館……青銅器……碎片……
那鬼東西到底活了多久?它的零碎部件,像瘟疫一樣,早就悄沒聲地撒得滿世界都是了?我們之前在荒木村拼死拼活,可能只是撞破了它冰山一個小角?
“……十三?何十三!你他媽聽見沒有?”包打聽在那邊提高了嗓門。
我猛地回過神,喉嚨發干,咽了口唾沫才擠出聲音:“聽著呢。那個張老板,還有博物館,具體點。”
“張老板叫張啟銘,啟明地產那個,算號人物。但最近小半年不太對勁,公司不怎么管了,深居簡出的,聽說迷上了搞收藏,專收些稀奇古怪的老物件,特別是帶‘石頭’的。”包打聽語速飛快,“博物館那邊更邪乎,那青銅器是西漢的,剛從那邊一個諸侯王墓里弄出來沒多久,入庫檢查還好好的,今天下午毫無征兆就自己裂了,崩出來那黑石頭邪性得很,碰過的三個研究員,倆昏迷一個瘋癲,嘴里嚷嚷什么……‘眼睛’、‘門’之類的……”
眼睛……門……
又是這些詞!
我后脊梁的寒意竄得更兇。
“知道了。錢回頭打你卡上。”我啞著嗓子說完,沒等她回應就掛了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