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晰無比的聲音如同心臟在濃稠血水中搏動,直接從那暗紅巨繭中傳出。
并不局限于靈魂層面,而是切切實實地在物質世界響起,回蕩在死寂的血色病房里。
隨著每一次“咕咚”,巨繭模糊的輪廓就隨之脹縮一下,散發出的暗紅光芒就濃郁一分。
嗡!
隨著搏動加劇,一股遠比之前空間固化更為沉重的“領域”猛地擴散開來。不再是單純的粘滯,而是一種存在本身被石化的惡意侵蝕感。
紀憐淮驚恐地發現,自己撐著地面的手指甲蓋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了血色,變得灰白、干燥、脆弱。
一縷垂落下來的發梢末端,在接觸了地面暗紅微光的瞬間,竟悄然化為了幾粒細小的灰色石屑!
地面沾染血跡和污跡的位置,更是迅速干涸板結后硬化。那些濺落的血液與石偶的粘液污跡,都在飛快地褪去所有鮮活的光澤,變成冰冷死寂的石板。
石化的領域范圍更大,性質更惡毒了。它在污染并同化,試圖掠奪一切生機,將其轉化為石冢的一部分。
“不能……讓它繼續!!”
郁堯強忍著體內那股異樣的悸動與痛苦,嘶聲低吼。
每一次巨繭的搏動,都讓他感覺自己的血液流速加快一分,仿佛要呼應那邪惡的韻律。
他甚至能模糊地“聽”到巨繭內部傳來無數絕望靈魂被碾碎、被糅合進去時發出的無聲尖嘯。
他猛地看向紀憐淮,眼中帶著近乎哀求的瘋狂:“冰!你的冰是唯一能稍微干擾它的東西!快動手,哪怕只讓它停頓一瞬!!!”
冰?紀憐淮看著自己指尖變得灰白的指甲,感受著玄珠內如同死物般的冰冷,極度不安。
幽稷的力量消失了,她體內還能榨取出來對抗這邪物的冰寒之力微乎其微,拿什么去打?
難道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撞嗎?
絕望如同毒藤纏繞勒緊。
不!不能放棄!紀憐淮猛地咬破舌尖!劇痛和濃郁的血腥味瞬間刺激著她瀕臨渙散的意識。
她想到了剛才徒手擲出保溫杯,想到那千鈞一發的“千棱獄種”爆發。玄珠枯竭,幽稷沉寂,但這具身體,這條經脈,曾被那種力量無數次沖刷、折磨,是否……也留下了一絲慣性?一絲本能?
她沒有時間猶豫,也沒有其他選擇。
“啊!!!”
紀憐淮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,將所有的恐懼不甘憤怒以及對王越澤、對郁堯、對千萬看著她的觀眾的責任,全部化為一股毀滅性的求生欲極強
她不再去嘗試引動玄珠的寒冷本源,而是強行壓榨自己身體的每一分潛能,將殘存在經脈與骨髓,乃至細胞層面的那些稀薄散亂的冰冷“痕跡”。
這些痕跡如同破碎的冰凌,在她不顧一切的內壓催動下,暴戾地強行匯聚。
嗤嗤嗤。
細碎刺耳的冰晶凝結聲在她皮膚表面響起,肉眼可見的冰藍色寒霧從她汗濕的額頭、脖頸、手臂處瘋狂滲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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