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看多久？”

被發現，聽他聲音怎么臭臭的，是生氣被利用了下。

“我幫你。”謝云婼覺得連晟曄現在就像只炸毛的小狗，她得順順毛。

她拿起一條干帕子站在連晟曄身后替他絞頭發。

“這會兒不是要錄口供，審訊，盤點官銀，進宮稟報么？你怎么有時間來我這里？”

燭光微弱，銅鏡里只依稀看到謝云婼平靜的面容，連晟曄滿腔的怒氣在她溫柔的動作中漸漸平息。

悅香府那天，她字字透著厭惡。

‘連晟曄，你聽好了，婚姻，是最不值得信任的結盟！

不要覺得你父王癡心重情，便以為天下最牢靠的便是婚姻。’她不僅不信任他，是不信任任何人。

其實她已經說的夠直白了，雖然她以夢境的方式講出鬼門，但她眼底的仇恨，悲慟又那么真切。

仿佛她所講之事發生過。

可他總覺得她又瞞著自己一些事。

而那些事，又同自己有千絲萬縷的關系，他不知為何會有如此強烈的預感。

是因為她口中‘那個女人’？

也許是氣氛烘托的差不多，連晟曄有片刻的貪戀這種溫柔。

“自我束發之日，上京不少名門閨秀趨之若鶩，你可知我父王為何拒絕？”

謝云婼詫異的看了眼，他向后仰頭，睫毛纖長根根分明，燭光通過銅鏡反射，那股冷硬的戾氣削弱幾分。

這是要跟自己談心？

也要，總比揪著問她為何鋌而走險好太多。

“為何？”

“因為自小，皇祖母便為我內定了一門親事。父王自己不聽勸獨身了十多年，便不愿因我的婚事再惹皇祖母難過。”

謝云婼手一頓，差點扯疼連晟曄的頭發，她低垂眉眼，原來太后疼愛自己的心思一直未變。

“可昌平公主心悅你，聽說自小嚷嚷著要你做駙馬。你拒絕她，是因著她是皇后之女？”

“想要嫁給我的人多了去了，難道我都要一一回應？”

謝云婼舉起拳頭暗戳戳的做個砸的舉動，這家伙傲嬌上了。

“那就是不喜歡她的飛揚跋扈。可我聽說因著你和大哥交好，你待謝云瑤也很親厚，更會出手教訓欺負她的人。

從七星觀回來，她沒少跟我炫耀同你的竹馬情誼，話里話外的，好像非你不嫁”

謝云婼輕笑一聲，彎著身子湊到他耳旁打趣：“沒想到她又改變主意去做皇子妃，真是世事難料。”

謝云婼就是故意的，大概是謝云瑤太擅長做男人的白月光。

如果她故技重施，嫁給李昱瑢，又吊著連晟曄的心，可不行。

連晟曄是她選定的盟友。即便是盟友，若對謝云瑤心心念念也會惡心到她。

她呼出的熱氣酥癢到連晟曄的心房，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又讓他情不自禁想起驚鴻一吻。

他甚至想突然轉過去，會不會又有驚喜連晟曄被自己邪惡的想法嚇一跳。

好在謝云婼又站好，將他最末端的頭發絞在帕子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