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朝前,寶豐隆私鑄官銀案已放到皇帝案前。
“你也過來看看。”
身形消瘦的男子,瘦臉高顴骨,頭戴烏帽,身穿騰蛇黑袍,雙手接過。
皇帝臉色鐵青,龍目怒瞪,手背上青筋暴起,隱隱有雷霆之怒的前兆。
“朕十歲為質,十五歲回國,歷經兄弟相殺宮廷內變,又經歷齊王亂失去一個兒子,后宮爭寵中失去兩個兒子,這大半生該經歷的都經歷了。
朕有了前車之鑒,便打壓其余的孩子,力捧太子,讓他的兄弟們早早的俯首陳臣不敢有二心。
許家勢大,朕怕外戚專權,便讓他們幾大家族相互制衡安順,你說,朕是不是做的過了,竟讓這些人生出不臣之心來。
朕虛歲五十二,今年已倍感體乏,有時候朕都在想,再過幾年,邊境安穩,解決了幾大家族對太子的威脅,便將這天下交給太子,朕上七星觀養老。
可是安順,太子為何就不能理解朕的苦心,他們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代朕?”
隨著最后一聲,皇帝砰的砸向桌案。
安順此時已全部閱完。
連他這個殿前司使都吃驚于國公府的膽大妄為。
許國公三弟許輝作為三司度支使,監守自盜,統計作假,開支節流,大批國庫銀子直接到寶豐隆地庫內重鑄。
又利用同水云莊一條地下暗渠,將官銀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往東陵,南詔洗錢。
安順貼心的給皇帝倒茶,看著這個自少年時守護著的主子,他兩鬢華發,原本養尊處優還覺著年輕,此刻看著就像一頭孤獨的狼王,垂暮之年的不甘。
太子雖非長子,卻是他登基為帝后的正統嫡子,自小看重,親自教導,傾注心血的儲君。
僅僅國公府許輝這些事,不足以動搖儲君之位。
皇帝還在等安順的回答,他便分析道:“陛下為太子鋪路,臣都看在眼里。
只是,陛下利用英,國公府,北境王府相互制衡,有時身在局中人更看不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