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間立著的那道門檻,似是拉開跨越不過去的距離。
北冥璟的面色深沉,又道,“往后,也少往郡主府跑,免得讓旁人誤會什么,再傳出什么風風語來。”
帝王威壓強勢碾壓,讓這大門周遭的空氣如遭重壓,窒息壓抑,透不過一絲的氣息來。
謝翊和抿緊了薄唇,“臣遵旨。”
北冥璟帶著姜遇棠轉身,朝著府內走去。
隱約間,還傳來了二人說話的聲音。
“不是說去給朕拿東西,可拿到了?”
“喏,這兒。”
長命縷在姜遇棠蔥白的指尖晃了晃,五彩絲線在這明灼的日光下顯得格外醒目,還伴隨著女人溫婉的聲線,如今卻都屬于另一個男人。
謝翊和站在郡主府外,靜默待了片刻,看著那兩道聲音消失,轉身下了臺階。
他來到了馬車當中,看著買來還沒有送出的那些節禮,扶額閉合上了雙目,斂去了一切情緒。
絲絲縷縷日光灑下,勾勒出男人略顯寂寥的身影,不適充斥滿了胸腔,是排不出的郁氣。
而在姜遇棠這邊,已然和圣上回了郡主府的花廳。
二人重新落座,桌上是菜肴粽子,時令楊梅,香氣縈繞。
姜遇棠按照北冥的傳統習俗,邊念叨著邊系綁了起來。
“五彩線,系腕間,災病邪祟都走遠。”
而后,還叮囑說,“這最少也要帶上一日,師兄可別向兒時那樣,扭頭就嫌俗氣給摘了。”
北冥璟眉眼含笑,“你送的,朕何時摘過,還有你先不久送的香囊,也一直都貼身戴著呢。”
姜遇棠從圣上出現的那刻起,就注意到了他腰間懸掛著的那枚天水碧香囊。
這東西,并不貴重,女紅刺繡,不算太過驚艷,也非姜遇棠最用心縫制的。
卻得到圣上這般看重,在經歷了謝翊和從前的輕視,不在意過后,姜遇棠若說心中沒有出現動容,那一定是假的。
有種心中出現的裂縫,在被修補的感覺,姜遇棠看了一眼,笑著問道。
“這個樣式的,會不會還是太小家子氣了?”
北冥璟不假思索說。
“要是你還愿意給朕做,那便是有點。不愿意的話,那便是剛剛好,正好讓旁人看到,知道朕有了心悅的女子,省得再起別的什么心思來。”
北冥璟作為帝王,未選秀立后,后宮到現下都是空著,沒有子嗣,不止是頂著太后的壓力,還有朝臣們。
后妃不單純局限于美色一說,與盤根錯節朝堂息息相關,是與世家望族,互相維系關系與利益的紐帶,形成巧妙的牽制,平衡朝堂,鞏固皇權。
先帝留下了許多的爛攤子,南詔虎視眈眈,京中還有不安分的嘉慧等人,內憂外患。
北冥沒有去走那一條路,又有著變革的野心,時間于他而,是最為寶貴的東西。
姜遇棠明白這點,又聽到這話語,不禁將壓在心中許久,想不通的困惑問出。
“師兄喜歡我什么?”
她問的坦坦蕩蕩,眼中沒有回避,沒有羞怯,似是只是想要知道一個答案。
滿是荊棘走來的道路,扎的姜遇棠一身刺,審視如今的自己,覺得并未有特別出挑的優點來。
北冥璟聞,正色在桌前回答。
“喜歡就是喜歡,為何還非得要一個理由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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