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遇棠不禁掀開了車窗,朝著外頭望去。
暮色剛浸藍了天際,京城昏暗的長街上,馬車前的流云,抬手阻攔住了楚歌等人。
他的面色冷酷,沉聲問道,“你有何事?”
楚歌見到流云,明顯的驚了一下,斟酌了下,說道,“我們家主子讓我帶話給郡主。”
流云皺眉多看了對方幾眼,正欲轉身稟告,就見到后方馬車窗口姜遇棠平靜的面容,還開口問,“什么話?”
流云見此,沒再阻攔楚歌了。
對方快步來到了馬車旁,低聲說。
“世子說,要是不想重蹈覆轍,最好戒備遠離長公主,還有若是方便的話,想在謝府再見您一面。”
重蹈覆轍?
姜遇棠聽到這話,臉色大變,先前在心頭冒出的古怪猜測,多了幾分肯定的同時,有了無數的疑問。
她答應了下來。
流云無條件服從這一命令。
轉而,馬車抵達了謝府。
在楚歌領路下,來到了墨香苑,也是謝翊和的院子。
偌大的主屋只點著一盞燈,光影朦朧黯淡,是昏暗熟悉的格局,桌子上拆開了許多的錦盒,那抹清瘦熟悉的身影坐落于紫檀木桌前,籠罩在了陰霾當中。
姜遇棠隔著一段距離看到,停住了步伐問,“你讓楚歌傳的話是什么意思?”
謝翊和抬目,狹眸黑沉,沒有回答,而是問道。
“圣上把鳳牌給你了?”
姜遇棠的眉頭一皺,他是從哪里知道的這個消息?
謝翊和又追問,“你喜歡上他了?”
他的聲線平穩,目光卻緊緊攫取著。
姜遇棠面不改色地回答。
“這屬于我的私事,按照我們現下的關系,你沒有過問的權利,而且我來見你,不是來和你談論我的個人感情狀況。”
謝翊和閉目,深深地吸了口氣,卻還是猛地起身,桌子在這死寂的主屋當中,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響。
他一襲玄衣,身形高大頎長,面色冷淡無波,翻涌著的暗流讓眼底的薄冰出現了裂縫,與姜遇棠的視線相對,呼吸沉重。
冰冷的月光透過窗欞爬來,如霜般覆在了姜遇棠的面容,有的只有冷漠。
是了。
他沒有過問的權利。
婚喪嫁娶,各不相干。
這樣愚蠢的問題,也不該出自于他的口,他在不高興,在生氣,在憤怒質問什么?
又想要從姜遇棠的口中得到一個什么樣的答案?
從很多年前,謝翊和就知道自己該要什么,不該要什么。
他不需要跌宕起伏,刻骨銘心的愛情,也不可能會被紅塵風月絆住腳步,為自己尋來軟肋。
謝翊和要的,是權勢,是地位,是絕對的話語權,不被旁人丟棄,再用鐵索囚于那一方暗室凌虐,有著一顆極冷極硬的心,不會為任何人失控。
妻子一角,應當是可有可無的。
他人逐光,謝翊和只想逐暗。
姜遇棠如若驕陽般熾熱赤忱的感情,從不適合于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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