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遇棠什么話都套不到,這里的奴仆又被灌了啞藥,被囚困在了此地,焦慮在心中無休止的蔓延著。
楚歌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,卻不禁想到了那個謝老太君故去在京城的雨夜。
他費了好久,找到了在雨中發呆,面無血色,消沉而又絕望的謝翊和。
楚歌跟隨了謝翊和多年,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那般的頹喪,讓他震驚,也讓他心有余悸。
因為他在謝翊和的身上,看出了自毀的傾向。
姜遇棠,是他的執念,也是在這個世上最后的念想了。
等差不多快到晌午,謝翊和這才回來。
他來到府邸,徑直入了夢園,茂盛的海棠樹下,見到了那熟悉的人兒。
他走了過去,“聽楚歌說,你想要出去?”
姜遇棠坐在椅身,聽到這話,看了過去,等待答案。
謝翊和的身姿修長,一襲玄色長袍,脖頸間的抓痕刺目,面色淡漠的回復。
“等你的心徹底定下來了,就再不拘著你了。”
這和直接拒絕又有什么區別?
姜遇棠的臉色倏然青白,“要是不如了你的愿,你莫不是要關我一輩子不成?”
“未嘗不可。”
謝翊和坦然承認。
姜遇棠盯著他,突然呵笑了聲,“這就是你與他的區別。”
謝翊和一怔,就聽她在后面繼續說道。
“起碼,他會尊重我的意愿。”
庭院內暖意融融,金黃細碎的陽光透過了樹冠,灑落下了斑駁的光影。
謝翊和立在下方,喟嘆了一聲。
“……尊重你的意愿?阿棠,那我們就徹底成了陌路人了,我沒他這么偉大。”
而后,他站在了躺椅的旁側,垂目說。
“你們接觸有一段時間了,其實你們倆沒想象中的合適不是嗎?在他的心中,國事永遠都是頭一位,你繞不過去的。”
“身為帝王,這不是他應盡的責任嗎?何況……”
姜遇棠的眼神清明,又接著說道,“這個世上又不是只有你們兩個男人,亦或者說,嫁人不是我唯一的歸宿。”
謝翊和的眉眼沉沉,沒接這個話題,也沒同意她要出門。
“晌午想吃什么?你要的東西,我叫大夫過來,讓他給你買,總是差不了的。”
看著姜遇棠愈發難看的臉色,他又說,“拘你在這兒,是有些悶,有沒有什么喜歡,想要的物件?”
“想要明月星辰,想吃龍肝鳳髓。”
姜遇棠并不買賬,生氣留了這么一句,連個眼風都沒有掃來,轉身就回了屋子。
海棠樹下,頓時只剩下了謝翊和一個人,聽著這不可能的要求,他被氣笑了。
坐在了姜遇棠方才的位置,拿起了那花茶的杯子,覆唇品了品,口齒留香,滋味果真是不錯。
姜遇棠的情緒煩躁不已,在主屋內更衣打開了柜子。
入目,就先看到了里面懸掛著的幾套男人衣衫,都是昔年出自她的手。
她頓了一下,發現這里有許多謝翊和的日常東西。
最顯眼的,還是堆放在了最上方的一排木匣,聽著外頭沒有動靜,就取了下來打開看。
發現為首裝著的,是用帕子小心包著的一顆腐敗干枯了的李子。
姜遇棠覺得有些莫名其妙,謝翊和存放著這東西干什么?
越看,就越是覺得眼熟,冷不丁的想起,這好像是在上次軍營見面當中,謝翊和要走的那一顆。
再旁邊的錦匣,也都是她昔年送的禮物,給他制的小玩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