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一點,草民承認。”
梁松點點頭,表示認可。
“那好!”
郭威從懷里拿出一份按著紅手印的供詞,遞給身邊的兵卒,道:“就讓鎮上的父老鄉親們都看看,這可是他四人親口承認的。”
“大人是軍伍,屈打成招之下,幾個伙計能不招認大人所列之罪?”
這梁松還真行。
完全一副滾刀肉的架勢,對眼前兵卒手里的供詞,干脆一推三二五。
“好,夠膽!”
郭威“蹭”的一下,從案桌后面站了起來,目光一掃人圈外面,吼道:“昨夜子時,你亨通貨棧的四名伙計,套著馬車拉著私鹽,去沙柳灘與元蒙的邊境何干?”
不料,梁松并沒有由此妥協。
冷冷望了郭威一眼,淡淡說道:“貨棧買賣,開門是伙計,打烊后那是人家的自由,再是我這個掌柜,也不能干涉柜上伙計的人身自由,大人所說之事,草民并不知情。”
“好一個并不知情!”
郭威瞬間大怒,吼道:“將人犯帶上來。”
人犯?
就在圍觀的百姓們,聽得一頭霧水的時候,人圈外面即刻騷動了起來。
“讓讓,都讓讓!”
兩名兵卒,一人牽著馬,馬拉著一輛板車,車子后面又跟著一個兵卒。
再看那馬車,車架上滿載著成袋的鹽巴,四個被捆綁得縮成一團的伙計,用繩子串在一起跟在馬車一側。
圍觀的百姓見狀,紛紛讓開一條道來。
兵卒把馬車,在百花樓門口直接橫了過來,然后從車上卸下一只裝滿了鹽巴的袋子,拔出佩刀在袋子上一劃。
嘩啦啦!
從袋子被刀刃劃開的破口中,頓時就有白花花的鹽巴,流淌出來灑了一地。
“真是鹽巴,好咸。”
有膽大的百姓,上前幾步,彎下腰來用指頭蘸著流淌出來的鹽巴,放在嘴里舔舐了一下。
“無恥之徒,罪證就在眼前,還敢抵賴,大人,快殺了這狗東西,給遇難的村民們報仇啊……”
嘗過了鹽巴的百姓,跪了下來就求郭威把梁松給殺了。
“殺了他,殺了他……”
憤怒的百姓們,紛紛揮動著拳頭,吼聲如雷,叫嚷著讓郭威殺了梁松。
“肅靜!”
面對群情激憤的圍觀百姓,站在郭威身側的一名兵卒,暴吼一聲來維持現場秩序。
郭威伸出兩手,凌空向下壓了壓,等嚷嚷聲小了下來,便把目光投向在馬車旁邊跪著的四名伙計,冷聲問道:“你四人目無國法,私犯官鹽給元蒙敵賊,你們可知罪?”
“大人明鑒啊!”
一名伙計抬起頭來,瞥見梁松也跪著,便高喊道:“草民只是聽從掌柜安排,掌柜讓草民干什么?小的就干什么。”
“是啊大人,我等四人,都是聽從貨棧掌柜梁松的指使……”
有人帶頭,原本萬念俱灰的伙計們,霎時就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,紛紛指證起梁松對他們的指使來。
這下,方才還振振有詞的梁松,此時也不得不低下頭來,面如死灰地耷拉著腦袋。
“還有,本官手中關于你的罪證,可不光是這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