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劉氏一番義正辭,信誓旦旦的表忠之詞,讓葉十三陷入騎虎難下之地。
“血衛聽令!”
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的葉十三,猛然從桌旁站了起來,厲聲向屋外吼道:“立刻出發,去鎮上將葉臘八緝拿歸案。”
“遵命!”
雖然一身疲憊又饑腸轆轆,但都沒指望在何家大院過夜的衛兵們,應了一聲后,紛紛就去后院的馬廄牽馬。
一身革甲在身的何秀兒,此時進了屋里,向葉劉氏一禮說道:“何秀兒告辭,待邊城回歸安寧之時,秀兒再來老夫人身邊聽訓。”
一段時間不見,之前那個瘦弱的何秀兒已經蕩然無存,出現在眼前的,卻是一個說話鏗鏘,行走如風的女兵。
葉劉氏把視線,轉移到何秀兒身上,借題說道:“軍務再是繁忙,那也算吃飯啊!這剛宰了肥羊,灶上又煮了干飯,不多時就會熟了,眼下天色已晚,這何家大院又不缺屋舍,吃了飯后歇息一夜,明早趕路也不耽誤正事。再忙,也不在這一飯一息。”
葉劉氏的話,那可是沒有任何的毛病,就是行軍打仗的時候,那飯也得吃,到了晚上覺更得睡,眼下天都黑了,葉十三的這一動身,確實說不過去。
但葉劉氏的話,是說給何秀兒聽的。
葉十三豈能不懂個中意思?
已經快要跨出門檻的葉十三,就地向葉劉氏跪了下來,“娘保重,孩兒軍務要緊,還得連夜趕往鎮上。”
“去吧!”
葉劉氏情知留不住自己的兒子,只有揚揚手說道:“國家危難之際,當以社稷為重,我兒千萬莫要辜負了朝廷給予你的厚望。”
葉十三出了何家大院,回頭怔怔地望了望何家大院高大的門樓,一轉身就跨上了馬背。
“連夜趕路,到鎮上后,叫開客棧的門,天一亮就行動。”
葉十三在馬背上交待了任務。
衛兵們這才知道,葉十三也和他們一樣,確實是餓了。
披星戴月趕路一個半時辰,依舊是那家羊肉館子,交待掌柜的半夜宰羊下鍋后,葉十這才在一間客房擁著何秀兒睡了。
約莫一個時辰后,燉羊肉的味道飄逸得四處都是。
熱騰騰的白面饅頭,已經出鍋后在案上擱著。
睡過了一天乏困的衛兵們,早已收拾好了等待開飯。
此時,天還完全沒亮。
衛兵們已經饑腸轆轆,只等葉十三洗漱完畢了開吃。
何秀兒早已端來了洗臉水,侍奉葉十三洗漱,“大將軍,天都快亮了,大伙都準備好了。”
草草吃過早飯,也是吃得最早的一頓,衛兵們一通狼吞虎咽,將一只肥羊吃得渣都不剩。
到了鎮衙門,葉十三直接去了后衙的院子,讓衛兵敲開周敬堂的屋門,這才知道葉臘八并不在通天驛鎮。
“回稟大將軍!”
睡眼惺忪的周敬堂,揉了揉眼袋嚴重下垂的老眼,急道:“葉什長確實不在鎮上,通天驛鎮已經沒有銅料可收集了,就是西河鎮,葉什長也收集得差不多了,估計這幾天葉十長在萬川郡公干。”
葉什長?
一個從苦役被轉烽燧兵,又從烽燧兵下放到到田兵列的底層兵卒,居然在鎮首大人周敬堂的嘴里,居然成了什長?
不過,這一點情有可原,稱呼個職務,也是對葉臘八的抬舉,社交場上大多如此。
葉十三在意的可不是這些,繼而冷聲又道:“銅料作為特殊軍資,應由地方衙門交付軍部,你何故讓葉臘八這等身份的人,去操辦如此重要的事情?”
這一問,周敬堂面頰一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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