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兒和柱兒這哥倆,看來真是餓久了。
每人一塊烤馬肉,一只黑面餑餑下肚后,又連喝兩碗稀粥。
怕這哥倆被撐壞了肚子,何秀兒再沒讓給他們拿吃的。
“去,一旁歇著去,這里不缺你倆的一口吃的。”
何秀兒讓親衛帶東兒和柱兒,去親衛們住的氈帳歇息。
晚飯后的葉十三,依舊沒等到吳六子的音信。
看這勢頭,再過幾天,豐澤城會大片的餓死人,城中百姓們的性命堪憂啊!
哲別是不會管這些百姓的死活的,他們只會奴役城內外的百姓替他們干活。
但哲別心里,其實比百姓更急,百姓餓死,他的兵馬也好不到哪去去。
派出去搜刮糧草的那五千兵馬,看來是回不來了?
就是那五千兵馬搜刮了糧草,眼下也無法突破大夏北防軍的防線回城。
這都幾天了,但也等不到駐扎在陜寧縣的那部分兵馬援助豐澤城。
看來,陜寧的兵馬,說不定被大夏北防軍打散了。
哲別的焦慮,毫不亞于葉十三的焦慮。
豐澤城外,五十里處的邊軍大營,依舊沒有任何出兵的動靜。
韃子也有探馬,扮成大夏百姓饑民,在城外一帶四處活動。
最難過的,就是陜寧縣被打散了的那部分韃子兵。
幾股韃子兵倉皇逃向山區,向東是他們不敢進入河東地界,哪怕望京河出自這里的一條峽谷,但他們這點兵馬,還是不敢貿然跨過峽谷去。
他們不像豐澤城里的那部分韃子兵,逃向山里的時候,他們來不及帶上糧草。就是一些騎兵,連戰馬都來不及找來騎著,跟著步軍就一路狂奔進山。
其中最大的一支潰軍,數量將近五千人左右,在殺光了最后一匹戰馬充饑時,帶兵的將領達兀坐不住了。
“勇士們,我們不能坐以待斃,哲別將軍不可能營救我們回去,說不定他已經被大夏北防軍給殺死了。”
達兀一臉悲憤,目光一掃垂頭喪氣的兵卒們,接著又道:“大夏軍隊能夜襲我營,我軍為何就不能夜襲他們的營地?”
“對,我們打回去!”
“反正讓在這里餓死,不如搶些大夏軍隊的糧食回來。”
“他們夜襲我營之時,我軍因為毫無準備,這才敗得一沓涂地,要是我軍瞅準機會夜襲他們,說不定還會殺了他們的統帥葉十三?”
“還猶豫什么?我們殺出去,說不定還能和其他部分的兵馬會合。”
看到自己的動員起了作用,達兀面露狠色,咬牙吼道:“勇士們,過了今夜,我軍再無可食之物,今夜我軍就出山,洗劫大夏軍隊的營地殺人搶糧!”
話音一落,韃子兵們霎時就激動起來,紛紛揮舞著手中的彎刀,恨不得立刻就殺出山谷。
“出發!”
達兀一揮手,高聲說道:“出山后就地隱蔽,等天黑后急行軍,摸到大夏北防軍的營地,見人就殺,見糧食就搶,趕天亮之前撤退。”
雖然這支潰軍藏匿在深山里面,但他們派出的探馬,已經探查到邊軍的營地所在。
夜幕很快降臨,山林間彌漫著詭異的靜謐。達兀帶領著這近五千殘兵,已經悄無聲息地摸下了山。他們身形狼狽,卻眼神兇狠,復仇與求生的欲望在心中燃燒。
不愧是哲別從各盟部調集的精銳,這五千潰兵,在達兀的帶領下,只用了兩個半時辰的時間,靠著兩腿狂奔,就到達了離山腳五十多里地的邊軍營地外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