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兄,不知……
陸遙的聲音響起,帶著幾分遲疑。
他與身旁的時完止步于十丈之外,目光緊緊鎖定著前方那尊青銅棺槨。
他們并非劍修,面對這股從棺槨中悄然散發而出、仿若能撕裂蒼穹的劍意,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懼。
他們深知,一旦踏入那十丈之內的禁地,便可能遭到這股恐怖劍意的無情誅殺。
“應該可以一試。”
林凡微微點頭,鄭重地說道。
只見他緩緩伸出單手,只見一縷淡淡的劍意如靈蛇般纏繞在他的掌間,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按向那棺槨。
嗯?
就在林凡的手即將觸碰到棺槨的瞬間,一股強烈的眩暈感陡然浮現,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撞擊在他的靈魂深處。
下一秒,他眼前已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此刻的林凡,置身于一片混沌黑暗之中,四周仿佛是無盡深淵般吞噬著一切光線。
在這無盡的黑暗里,唯有一尊巍峨聳立的劍碑散發著幽幽的光芒。
而在那劍碑中央,一位被鎖鏈重重束縛住的人類引起了林凡的注意。
他披頭散發,衣衫襤褸,但即便如此落魄,身上依然散發著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,仿佛是一位從遠古走來的劍道巨擘。
林凡緩緩地朝前走去,每一步落下,都仿佛踏在一片虛無之中。
那從腳下虛空中不斷傳來的陣陣寒意,猶如無數雙冰冷的手,悄然攀上他的雙腿,一點點地向著全身蔓延,讓他感覺仿佛隨時都會被這無盡的黑暗深淵無情地吞噬。
不知過了多久,他終于站在了那劍碑之下。
抬頭望去,那被神秘力量束縛著的人類,緩緩地抬起了頭。
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復雜的神色,有審視,有期待……
更多的,則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,仿佛長久以來壓在心頭的巨石,此刻稍稍松動了一些。
“終于有人來了……”
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,在這黑暗的死寂中緩緩回蕩。
每一個音節,都宛若是穿越了無盡的時空,帶著歲月沉淀下來的滄桑與厚重。
林凡微微一怔,旋即恭敬地行禮道:“晚輩林凡,冒昧前來,還望前輩恕罪。”
那被束縛的人類微微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,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:“既來之,則安之。
我隕落于此,已有無數歲月。
今日你能來到此處,想必也是與劍有緣之人。”
林凡心中一動,連忙問道:“前輩,不知晚輩該如何稱呼您?”
“我名呂塘,往昔歲月里,也曾是那少有的劍道奇才。
奈何命運弄人,棋錯一著,不僅未能將那魔孽斬于劍下,反倒遭其算計,命喪于此。
更令人痛心的是,我的求援信號也被徹底封印,再難傳出分毫。
唉,可嘆啊!”
呂塘緩緩訴說著往昔種種,聲音中滿是遺憾與不甘。
那些曾經的輝煌榮耀,如今皆如過眼云煙,消散殆盡,只余下無盡的悔恨與無奈,在心底纏繞不去。
呂塘?
林凡微微皺眉,旋即反應過來,滿臉驚愕地望向那劍碑中央的男子,脫口而出:“前輩便是十五萬年前的君子劍,呂塘?”
萬劍書院文淵閣中,收藏著無數人物傳記。
林凡為能更真切地了解北靈界,曾將文淵閣內的所有典籍細細研讀一番,其中自然少不了人物傳記。
這呂塘,正是諸多傳記中所記載的人物之一。
能被錄入文淵閣人物傳記的,多半是武王級別的強者。
而另有一小部分,則是對一眾天才的記錄。
呂塘,顯然屬于后者。
據說這位君子劍呂塘,自幼便展現出了超凡絕倫的劍道天賦。
年僅三十,便已領悟劍意,其劍法凌厲剛猛,所向披靡,無人能敵。
可惜啊……
后來在他造化后期巔峰之時,一次歷練之旅,卻讓他神秘失蹤于世間,從此再無音訊。
誰能想到,他竟隕落在了這靈御秘境之中。
“君子劍,這個稱謂,當真許久未曾聽聞了。”
男子自嘲一笑,語中滿是懷念與感慨。
“前輩此前曾,是被魔孽封印于此。
敢問前輩,您口中的魔孽,可是這秘境中那王殿的主人?”
林凡心中不禁涌起一陣驚駭。
若事實果真如此,那么呂塘當初落敗,倒也情有可原。
那可是一位實實在在的武王強者啊!
而呂塘,即便已達到造化后期巔峰之境,可與武王之間,終究存在著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。
他以這般修為去挑戰武王,不被誅殺才怪了呢。
“那老魔頭起初已身負重傷,我本以為勝券在握,必能將其誅殺。
可是。
我卻低估了武王的力量。
即便是重傷之體,其戰力也遠非我所能抗衡。
小家伙,你務必牢記,在你尚未突破至武王之境前,定要時刻懷有敬畏之心。”
聽聞此,林凡重重地點了點頭,恭敬應道:“晚輩定當銘記于心。”
“小家伙,你既能通過棺槨來到我這意識空間,想必你已參悟出劍意的第二階段了吧?”
男子詢問道。
聽得此,林凡微微點頭,對于這位早已隕落之人,他自是沒有隱瞞的必要。
江山代有才人出,一代新人換舊人啊!
誰能想到,在這漫長的時光流轉之后,竟能邂逅如林凡這般絕世天驕。
呂塘心中五味雜陳,不知該為這驚世之才的出現而欣喜,還是為自身的境遇而悲嘆。
“小家伙啊……”
呂塘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滄桑與落寞,緩緩響起,“我如今雖說已是油盡燈枯,卻遲遲無法消散于這無盡的黑暗之中。
不知,你可否伸出援手,助我掙脫這該死的封印詛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