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如今,她都已經是皇后了,中宮之主,竟然還能因一個貴人幾句挑撥的話被禁了足?
說出去,她這后宮之主還有什么臉面,這性子本就樹敵不少,這下,估計成了滿宮的笑話了。
木棉一直在一旁不敢語,之前碰到這種棘手的情況都是沅稚上前解圍勸解,皇后也全然信任她。
木棉可沒有沅稚那樣的本事,只呆立在側,祈禱皇后不要遷怒于她。
沅稚看著她這副樣子,差點笑出了聲:“皇后娘娘是要在嬪妾這偏殿住下么?”
這句話將崔蓉雪喚醒,她狠狠瞪了沅稚一眼,轉身回了正殿。
不多時,后宮中便傳出了閑話。
一夜承寵的沅稚竟然能讓皇上為了她禁足皇后,這樣的盛寵,在整個景國可從未有過。
沅稚才不在意這些。
后宮女子眾多,每日各種八卦閑話自是不少,不然怎么打發沒有恩寵的日子呢。
皇上將安排丫鬟的事吩咐給總管太監都公公。
都公公的為人沅稚還是清楚的,以前沒少和他打交道,自然也是為了皇后娘娘。
沅稚將自己收拾一番,她想起一人,準備向都公公要了來。
憑借她對都公公的了解,都公公一定不會拒絕的。
沅稚出了乾坤宮的偏殿,在連廊間聽著主殿內皇后打砸物件發脾氣的聲音,廊下還有宮女的啜泣聲。
不用問,定是皇后娘娘打的。
沅稚走到此宮女身邊。
“抬起頭來。”
宮女聽了,紅著眼睛抬起頭。
“竹青?”沅稚瞧見她紅腫的臉蛋,有些不落忍。
看來是被她連累了。
這竹青是乾坤宮最小的宮女,入宮時才剛滿十四歲,是沅稚一路帶著才在乾坤宮當差,為了讓她多賺些月例銀子,沅稚明里暗里沒少幫她。
“沅姑姑,哦,不!沅貴人!”竹青忽地想起沅稚已是貴人了,忙跪地行禮。
“竹青,是我連累你了吧,這乾坤宮的宮女只有你挨了打,你若繼續留在皇后身邊怕是沒好日子過,待我有了能力將你要回我身邊伺候,你可愿意?”
沅稚看著她稚嫩的臉龐,心里充滿了愧疚。
“奴婢愿意。”竹青滿是淚水的小臉有了幾分笑意。
沅稚幫她理了理鬢角的發,從懷中掏出銀子塞給竹青。
“這些拿去,這幾日不要再靠近乾坤宮主殿了,省的皇后娘娘看了你礙眼,等我些時日。”
竹青本不想收,可沅稚執意要給:“聽話,拿著,這可是貴人給你的恩賜。”
竹青聽了這話才手下謝了恩。
沅稚加快了腳步去找都公公,這眼看著要碰上那場大雪,她的偏殿不可缺了人,還必須是心腹才行。
“呦!沅貴人!”都公公遠遠地看見沅稚往他這邊來。
“都公公,借一步說話。”沅稚也不是第一次與都公公見面辦事,態度與以往一樣謙和。
皇后便是不懂這個道理,每每都公公來傳達皇上旨意時,稍有不滿就對都公公惡語相向,都是沅稚背地里擺平的。
“小主有何吩咐?”都公公對沅稚亦是如此。
“聽聞皇上吩咐您給嬪妾尋幾個貼身丫鬟,嬪妾有私心,想著讓花房的琥珀跟了我,您看此事…”說著,沅稚便將懷中剩下的銀兩塞給都公公。
“哎呦,難為小主還念舊情,這琥珀呀也是個有福氣的,能跟著您!”都公公自然地接過銀兩,應了下來。
若說沅稚怎的如此篤定,當然是有淵源的。
這琥珀原是皇上奶娘的女兒,本是要留給皇上當丫鬟的,自從皇上母妃去世,奶娘與其女兒也被先皇驅趕,不得留在宮中。
是奶娘用命將琥珀留了下來,先皇允她去花房伺候,雖卑賤些,可吃穿不愁。
沅稚剛入宮時,常去花房,與琥珀結識。
琥珀雖年齡小,可口齒伶俐又機靈。
都公公并不是要助沅稚,只是有銀兩在他這就好辦事。
后宮嬪妃們的銀兩他沒少賺,自然也包括乾坤宮的。
這在他眼里可是個大戶,自然不能放過,不過是順水人情罷了,又不礙著他什么事,沒什么可不允的。
沅稚回乾坤宮安度一夜,
第二日一早,被乾坤宮外的吵鬧聲吵醒。
她起身更衣走出偏殿,卻瞧見了肅貴妃一身華服,滿頭珠翠,嬌俏艷麗的臉龐。
扯著嗓子陰陽怪氣道:“今日還想著給姐姐請安呢,卻忘了姐姐被禁足,哎呦,真是不巧呢。”
說罷,輕笑起來。
跟著她的一干嬪妃也譏笑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