嬤嬤沒有說話,眼睛像刀一般盯著沅稚。
顯然,嬤嬤還沒有對她放下戒心。
也是,潛伏在這宮里本就不易,忽然出現個陌生人說是她家主子的人,都不可能不起疑心。
“嬤嬤可認得蕭齊侍衛?”沅稚繼續證明著自己的身份。
嬤嬤眸中閃過一絲異樣,終于開了口:“蕭齊侍衛是誰?”
“蕭齊侍衛是宮中御花園的侍衛,我受容嬪之托去尋他,命他將消息帶出去,容嬪娘娘還未死,容鶴將軍下落不明。”
沅稚此話一出,嬤嬤驚得手中的工具都沒有拿穩,咣當一聲砸在了地上。
那工具上還冒著火,滋滋地響著。
“怎么了這是?”方才出去的嬤嬤聽見了聲響,又走了進來。
“哎呦,這位小主硬氣得很,竟然咬我的手,無妨無妨,老姐姐歇著去吧。”
嬤嬤轉身變了臉,嘻笑道。
“你呀你,玩鷹的被鷹啄了眼睛吧!”
“去你的!”嬤嬤低頭撿起工具,余光掃到那位又走了出去,瞬間又冷了臉。
湊近沅稚耳邊低聲道:“小主見過我家主子?”
“是,容嬪娘娘如今在辛者庫。”
嬤嬤聽了臉上有了喜色,到底是蟄伏在宮里的老人,只轉瞬間的表情變化。
“這兩年,我們雖在宮中,可一點主子的消息都未曾聽到過,都以為主子…唉。”
嬤嬤裝模作樣地從沅稚身邊走過,還做出兇狠的表情。
果然,不遠處有個眼睛正瞧向這邊。
嬤嬤佯裝才發現,笑盈盈道:“雙喜公公怎的來了這兒?這兒可不是您該來的地兒,臟著呢!”
雙喜看著被綁著的沅稚,心里按捺不住,眼睛止不住地盯著沅稚的身體。
嬤嬤也瞧出不對勁來,擋在了雙喜面前道:“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么?”
“昂,皇后娘娘只說了別饒了這個賤人,將她的罪定死了,當然也是太后的意思,你們這幫人應該知道輕重的。進了慎刑司還想要活著出來,那…”
雙喜挑釁地看了一眼沅稚。
嬤嬤當下會意,回道:“公公說得是!這入了慎刑司必是犯了大錯的,怎么可能全須全尾的呢。”
“那就好。這事兒的背后可有太后擔著呢,別顧慮太多。”
雙喜再三叮囑過后,卻沒有離開,反倒是坐了下來,他想要看著沅稚被用刑。
“公公,您這是?”嬤嬤上來打圓場。
“你忙你的,我就是瞧瞧你們這些人是怎么下手的,也好學學。”雙喜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沅稚。
“這…怕是不合規矩,這慎刑司用刑一向是血淋淋的,可不能污了公公的眼睛,若這小主不從再誤傷了公公可怎么好。”
嬤嬤一直想支走雙喜。
“李嬤嬤!你只管做好你的事!”雙喜急了,嚷道。
“呦,雙喜?你怎么在這呢?”
沅稚聽著這聲音耳熟。
“都公公?!”雙喜的語氣中透露出一股子怨氣。
“怎的不去皇后娘娘身邊當差,來慎刑司做什么?沅貴人不是太后下令送來的么?干你什么事?”
沅稚心里松了口氣,既然都公公來了,說明皇上已經知道此事了。
這宮里都公公只聽皇上一人的差遣。
“都公公,奴才是…是來瞧瞧沅貴人的,畢竟是皇后身邊的人,皇后也不忍心讓奴才來看看。”
雙喜倒是機靈。
“去吧!”都公公一句話,雙喜頭也不回地退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