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,兩個,三個……
所有與紅旗廠賤賣案有關的人員,從核心的周學才,到外圍的供應商,再到當年簽字的基層干部,甚至是一些聞風而動的投機商人,都在同一時間被控制。
收網行動干凈利落。
消息根本壓不住。
太陽升起的時候,整個江安縣的官場,已經炸開了鍋。
所有人都被這雷霆一擊給打蒙了。
誰都沒想到,那個新來的女書記,不出手則已,一出手,竟是如此狠辣。
曲元明騎著他那輛小毛驢,進了大門。
剛鎖好車。
“師父!師父!”
是劉曉月。
她跑到曲元明跟前。
“出大事了!天大的事!”
“你知道嗎?今天凌晨,紀委和公安局一起動了!把周學才給抓了!還有宏發貿易的那個張宏發!”
劉曉月激動得臉頰泛紅,她抓住曲元明的胳膊。
“不止他們!還有好多人!當年給廠子做評估的,幫著辦手續的,凡是沾了邊的,聽說一晚上全給端了!一個都沒跑掉!”
她喘了口氣。
“師父,李書記說看戲,我以為……我以為頂多就是開個會,通報批評一下,沒想到……沒想到是這么大一出戲!”
曲元明嘴角向上揚了一下。
漂亮!
這一手快刀斬亂麻。
沒有絲毫拖泥帶水。
在所有人,包括他自己,都以為李如玉會先穩住陣腳,慢慢調查。尋找突破口的時候。
她卻用最雷霆的手段,直接掀了桌子。
她根本不按牌理出牌。
這不僅僅是辦案,更是一種宣告。
向整個江安縣的所有人宣告,她李如玉,來了。
昨晚,他還在猜測這出戲會怎么唱。
現在看來,他還是低估了這位女書記的魄力和手腕。
“師父,現在辦公室里都炸鍋了。”
劉曉月繼續匯報著。
“好多人都在打聽,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你說,李書記她……她怎么就能這么快……”
“因為她不是江安縣的人。”曲元明淡淡開口。
劉曉月一愣。
“啊?”
“她在這里沒有盤根錯節的關系,沒有需要顧忌的人情世故。”
曲元明看著她。
“所以,她可以沒有顧慮,直接砍斷爛掉的根。”
他拍了拍劉曉月的肩膀。
“走吧,進去。記住,從現在開始,多看,多聽,少說。”
“哦……好。”
劉曉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。
……
同一時間。
縣長許安知的辦公室里。
上好的龍井在紫砂壺里泡著。
煙灰缸里,已經塞滿了七八個煙頭。
許安知站在窗前,望著樓下的大院。
電話是清晨六點打來的。
一個他安插在公安系統的親信。
聽完匯報,許安知足足有半分鐘沒有說話。
第一個念頭,是后怕。
紅旗廠那塊肥肉,當初不是沒人遞到他嘴邊。
張宏發就曾經拐彎抹角地試探過,說只要許縣長點個頭,他愿意讓出三成干股。
三成干股,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。
許安知動過心,不止一次。
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。
不是他有多清高,而是他天性謹慎。
這塊肉太肥,也太扎眼。
當年尹光斌還在的時候,這事就鬧得沸沸揚揚。
雖然最后被強行壓下去了,但始終是個隱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