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潤潤嗓子。”
曲元明擰開瓶蓋,狠狠灌了大半瓶。
“老陳,你那張市局的舉報信……”
曲元明喘了口氣。
“真的假的?”
陳正開著車,目不斜視,嘴角卻微微上揚。
“你說呢?”
“市委督辦,市局執行。他敢去市里問嗎?他不敢。他一問,就說明他心虛。”
曲元明瞬間明白了。
……
與此同時。
縣紀委三室主任辦公室。
孫萬武找到自己的手機。
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。
“喂?辦妥了?”
“許……許縣長……”
孫萬武的聲音帶著哭腔。
“出……出事了……”
“什么事?慌慌張張的!一個曲元明都搞不定?”
許安知的聲音立刻冷了下來。
“不是……是陳正!公安局的陳正!”
“他帶著特警,荷槍實彈地闖進審訊室,把人給搶走了!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。
“他憑什么?”
許安知問。
“他……他說……他接到了市局轉來的實名舉報,說我們非法拘禁、暴力逼供……”
孫萬武哆嗦著。
“他還說,曲元明是沿溪鄉水質污染案的重要知情人,市委督辦,要對他進行24小時貼身保護……”
“市委督辦?!”
許安知的聲音陡然拔高。
“哪個市委領導?誰下的命令?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陳正沒說……他就扔下一句,有異議,讓您……讓您親自去市里解釋。”
“啪!”
一聲脆響,似乎是手機被狠狠砸在桌子上的聲音。
孫萬武嚇得一哆嗦,手機差點掉在地上。
“廢物!一群廢物!”
許安知的咆哮聲從聽筒里傳來。
“一個毛頭小子,一個新來的女書記,就把你們嚇成這樣?”
“許縣長,那可是市委督辦啊!”
電話被猛地掛斷。
……
李如玉沒有休息。
曲元明安全了,但僅僅是暫時安全。
許安知被當頭一棒,現在一定暴跳如雷。
他會就此罷手?不可能。
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了一下,是一條短信。
“王大山,男,48歲,沿溪鄉村民。”
李如玉的瞳孔微微收縮。
沿溪鄉。
果然是那里。
曲元明被下放到沿溪鄉守水庫,沿溪鄉的水質污染案是許安知最想捂住的蓋子。
他們想從曲元明身上打開突破口,卻不想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。
這個王大山……是什么人?
她需要更多信息。
她迅速回復短信。
“查他最近和誰接觸過,尤其是和鄉里、縣里干部的接觸記錄。另外,派兩個可靠的人,立刻去找到他,把他保護起來。記住,要絕對隱蔽,不要驚動任何人。”
……
曲元明靠在椅背上。
“這二十四小時,是極限。”
陳正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沉寂。
“市委督辦只能嚇唬他一時。許安知現在肯定在瘋狂打電話,聯系市里的人。他找不到源頭,就會明白這是個套。”
“一旦他想明白,他會用十倍的瘋狂反撲。到那時,別說我,就是李書記,在沒有實質性證據前,都保不住你。”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