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工頭,就算沒日沒夜地泡在工地上。
五年能掙多少錢?
五十萬?八十萬?頂天了一百萬。
可周鵬的銀行流水是280萬。
這還只是流水,不是存款。
更別提,他兒子讀的是一年30萬的貴族學校。
他老婆名下,還有一套120萬的全款房產。
他太清楚錢這個東西有多難掙。
而劉東的弟弟劉勇。
那五萬塊封口費,現在看來,一個笑話。
對于一個能拿出上百萬現金買房的人來說。
五萬塊算什么?
那不是封口費,那是打發叫花子的施舍。
曲元明關掉手機屏幕。
他起身,走到窗邊。
縣委大樓下,車來人往。
一片祥和。
可就在這片祥和之下,有些人的尸骨,永不見天日。
不行。
這件事,必須讓李書記知道。
……
曲元明來到縣委書記辦公室門口。
叩擊了三下。
“請進。”
曲元明推門而入。
“什么事?”
“李書記,關于劉勇失蹤案,有新線索了。”
“說。”
她簡意賅。
“周鵬的個人情況,存在巨大的疑點。”
“周鵬,今年51歲,對外身份只是一個掛靠多家建筑公司的普通工頭。但是,他近五年的個人銀行流水,總額高達280萬。”
李如玉的瞳孔收縮了一下。
280萬。
這個人絕不普通。
“繼續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。”
曲元明繼續。
“兩年前,他用他妻子的名義,在江岸景苑全款購置了一套價值120萬的房產。他的兒子周浩,在市一中國際班就讀,每年的開銷在30萬左右。”
“一個工頭,撐不起這樣的開銷。”
“所以,那五萬塊的封口費,從他手里拿出來,簡直不費吹灰之力。他真正在乎的,不是錢,而是怕劉家人繼續鬧下去,把他背后的人牽扯出來。”
李如玉開口。
“元明。”
“你覺得,這筆錢,是從哪兒來的?”
“九年前的城西商業廣場項目。”
曲元明毫不猶豫地回答。
“周鵬是那個項目的工頭之一,也是劉勇失蹤前最后接觸的人。劉勇的死,大概率和這個項目有關。周鵬的這筆巨額財產,來源也必然指向這個項目。”
“很好。”
李如玉的嘴角,向上牽動了一下。
“一個工頭,就算在項目里撈油水,五年撈280萬,還是太夸張了。”
“他只是負責在前面撈錢,再把錢轉交給幕后之人的工具。”
“他自己能留下的,只是其中一小部分。但即便是一小部分,也足以讓他過上遠超自己階層的生活。”
周鵬是一條魚,但只是一條小魚。
“李書記,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現在我們掌握了周鵬的財務異常,但這還不夠。這只能證明他有錢,來源不明。要想徹底撬開這個案子,我們還差一個關鍵的餌,劉勇本人。”
劉勇,一個失蹤了九年的人。
“一個活著的劉勇,是人證。一個死去的劉勇,他的尸骨,就是物證。元明,你想辦法找到劉勇的下落,無論他是生是死,我們都需要確鑿的證據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曲元明重重點頭。
離開縣委書記辦公室。
九年前的舊案,卷宗早已塵封,線索斷絕。
從哪里下手?
曲元明去了縣檔案館。
整整一個下午,終于,他在一份分包合同的末尾。
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。
手寫勞務人員登記表。
周鵬的名字赫然在列,職位是瓦工班組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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