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許安知縣長的聲音。
“縣……縣長……”
“是我,老趙。”
“有事快說!”
趙日峰心一橫:“出事了!礦場那邊……被曲元明帶人闖進去了!”
“你說什么?”
“曲元明!還有鄉紀委的孫萍!他們就在山坳頂上!我的人沒攔住!”趙日峰快要哭出來了。
許安知沒有再罵他,因為罵人已經毫無意義。
掛斷了電話,連一句安撫或指令都沒有給趙日峰。
趙日峰聽著手機里的忙音,癱坐在了椅子上,面如死灰。
縣長辦公室里。
許安知的手指還懸在手機屏幕上方。
“廢物!”
罵趙日峰嗎?或許是,但更像是在罵他自己。
曲元明!
又是這個曲元明!
這個從水庫里爬出來的泥鰍,竟然真的敢把天捅個窟窿!
他拿起辦公桌上的手機。
“縣長?”
是孫萬武。
“到我辦公室來,立刻。”
“是!”
掛斷電話,許安知拉開抽屜,從里面拿出一包沒有開封的特供香煙。
他撕開包裝,抽出一根。
不到五分鐘,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。
“進。”
孫萬武推門而入,反手將門鎖上。
“縣長,您找我?”
許安知沒有轉身,依舊看著窗外。
“萬武,跟了我多少年了?”
孫萬武忙回答:“快八年了,縣長。從您當局長的時候,我就……”
“八年了。”
許安知打斷他,“沿溪鄉的礦,出事了。”
孫萬武幾乎站立不穩。
他早就猜測是天大的事,卻沒想到是這件事!
“誰……誰干的?”
“曲元明。”
“他帶著人,就在山頂上。趙日峰那個蠢貨,連個人都攔不住。”
完了!
“縣……縣長……那……那現在怎么辦?”
孫萬武慌了神。
“要不要……要不要叫人把他們……”
他做了一個往下切的手勢。
“蠢貨!”
許安知低喝一聲,“現在動手?你是嫌死得不夠快嗎?李如玉的人,你動一個試試!她巴不得我們動手,然后直接讓省里派調查組下來!”
孫萬武被罵得一個激靈。
對,曲元明是李如玉的馬前卒,動他就等于直接和李如玉開戰。
“那……那我們……”
許安知走回辦公桌后,坐進老板椅里。
“事情已經出了,現在不是追究怎么出的,是怎么了結。”
他抬起眼皮:“萬武,這件事,你怎么看?”
這是在考校他。
他咽了口唾沫:“縣長,從……從工作的角度看,沿溪鄉出了這么大的事,作為屬地一把手,鄉黨委書記趙日峰,負有不可推卸的主要領導責任。”
孫萬武心一橫,把話說得更白了。
“趙日峰身為沿溪鄉的書記,轄區內出現如此大規模的非法采礦,要么是嚴重失職瀆職,要么……就是他本人深度參與其中,充當了保護傘!”
“說下去。”
孫萬武心中一松,知道自己賭對了方向。
“縣長,我們必須搶在李如玉和縣紀委前面!我們不能被動地等他們來查,而要主動出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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