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大姨媽來了。”云舒說。
柏戰聞直接坐了起來,“你大姨媽來了?啥時候來的?在哪呢?你咋不告訴我一聲呢?”
云舒見他那反應,沒忍住“噗”的一聲笑了出來。
“你笑啥?”柏戰都被她笑愣住了,“你還沒說你大姨媽在哪呢?”
說完,他看了眼墻上的掛鐘,都已經十點鐘了,這個時候再把人接過來,顯然不合適了。
云舒笑了好一會,見柏戰臉色不太好,趕緊捂著肚子解釋:“我說的大姨媽不是我大姨媽,而是指我們女同志每個月都會來的那個——我管它叫大姨媽。”
她倒是忘了,這個年代對女性月經以“大姨媽”稱呼的說法還沒廣泛流傳開,是從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才慢慢流行起來的。
柏戰不知道也有情可原,就是看到他聽完解釋后,整張臉的表情,讓她再次破了防。
柏戰也驚奇不已,“老子可真是長見識了,大姨媽……這稱呼可真新奇。”
“哈哈哈哈!”云舒已經笑得失去了表情管理。
反正不管是叫大姨媽,還是叫例假,柏戰都知道,自己這幾天是不能開葷了——難受。
不過晚上聽到云舒說肚子不舒服,他還是連忙爬起來給她沖紅糖水喝。聽說放點姜片能緩解月事帶來的不適感,他又往里面切了幾片姜,隨后還放了幾個大棗,好掩蓋姜的辛辣味。
翌日,云舒在上班前給陳雪芹拿了些錢和幾張副食票,讓她跟柏春芳幫忙準備下明天聚餐的菜。
在做菜這方面,云舒發現,柏家人都很有做菜的天賦,就連心眼最多的老六做飯也很好吃。
中午休息的時候,她挨家通知了一聲,讓大家明天周六下午去她家,大伙一起吃個飯熱鬧熱鬧。
白天,陳雪芹讓柏春荷在家里帶安安,自己則跟柏春芳去了一趟服務社:買了肉、白菜、豆腐,看到有新送來的大蝦和海魚,也買了一些。
守著海邊就是好,一年四季基本都能吃到海貨。
對從小在北方長大的陳雪芹來說,這實在是個新鮮玩意。
想吃到大螃蟹,那得花大價錢去國營飯店,還得有身份才行,普通老百姓怕是只能吃點處理下來的邊邊角角。
剛離開服務社,陳雪芹就聽到有人在議論她大兒子柏戰和女同志的事,當即停下來跟他們掰扯:“我告訴你們,沒影的事別胡說八道!小心我告你們誹謗,誣陷我兒子清白!”
此話一出,那些人頓時就老實了。
回去的路上,陳雪芹又給柏春芳上了一課:“你以后得厲害點,誰要是敢瞎嚼你大哥家的事,你就給我罵回去,別留著他們過年!這人啊,都是欺軟怕硬的主,你厲害點,就沒人敢欺負你了。”
從小柏春芳的性子就比較悶,長大了還好些,見人也會主動打招呼,可心眼就是太實誠,跟老六的心思比起來,實在差太多了。
有時候她多希望,老六和老五能勻一勻——老六的心眼子,是家里兄妹幾個里最多的。
柏春芳老實巴交地點點頭:“我知道了,媽。”
陳雪芹瞧著她那軟綿綿的樣子,頓時無力地直嘆氣。
不想再聊讓自己心塞的話,她便把話題轉到了柏春芳的私事上:“你在這邊也待了小半年了,有沒有看上哪個小伙?或者哪個小伙看上你了?跟媽說說,要是合適,咱們抽時間見見面、認識認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