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沒有撒謊，我說的都是真的。”傅晚喬說，“我討厭她，從她沒出生我就討厭她。”

傅泊俞搖搖頭，對她失望透頂，“討厭一個沒出生的孩子，你聽聽你自己在說什么，你還算個人嗎？”

“那你算個人嗎，傅泊俞？”傅晚喬反問，“你不也是從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，就開始討厭我嗎？”

“我討厭你，那是因為……”傅泊俞欲又止。

“因為什么？”

“沒什么。”傅泊俞忍住了沒說出來。

“說不出來，就別硬想理由了。”傅晚喬冷笑。

“那你討厭年月的理由是什么？”傅泊俞銳利的眼神瞪著她，“她是你的親妹妹！”

“是，你也知道她是我的親妹妹，我和她都是你的孩子，我們都是女孩，那憑什么你討厭我卻對她百般呵護？是誰在她還在媽媽肚子里沒出生的時候，就整天將她掛在嘴邊，眼底全是父愛？是誰在她出生之后，整日抱著她愛不釋手關愛備至，卻從沒正眼瞧過我一次。”傅晚喬質問地看著傅泊俞，“我所做的一切，我變成什么樣的人，都是你造成的傅泊俞。是你偏心，我才會討厭妹妹，是你沒對我盡到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，我才會嫉妒妹妹！”

啪！

傅泊俞甩了傅晚喬一巴掌：“你以為你故意弄丟她，想盡辦法不讓我找到她，我就會多看你一眼了嗎？傅晚喬我告訴你，我傅泊俞心里只有一個女兒，就是我的小女兒年月。哪怕一直沒找到她，你也不可能取代她的位置。”

傅晚喬的臉瞬間腫起來。

她捂著臉，又是一聲冷笑，“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傅泊俞，我是嫉妒年月我是恨你，但我早就接受了你不把我當女兒的事實。我故意弄丟她，還不讓她被傅家找到，不是想得到你的認可，是她搶走了除了父愛之外，原本應該全部屬于我的東西！”

“她搶走了你什么？”傅泊俞覺得她不可理喻，“她還那么小，她能搶走你什么！”

“自從她出生，媽媽的愛便分了一半給她。”傅晚喬沖他吼道，“京城各大名門望族都夸她是美人骨，都說她是神童，說她將來一定是全京城最有出息的女孩。可她沒出生之前，那些人這么夸的人明明是我傅晚喬！還有你，傅泊俞，你是打算以后把傅家交給她來繼承是吧，可沒有年月之前，傅家的繼承人只會是我。”

聽著傅晚喬的一字一句，傅泊俞搖搖頭，心口堵得厲害。

他看向方知然：“這就是你，非要堅持要養，不讓我掐死的女兒。”

方知然的心，此刻也痛得厲害。

雖然傅晚喬不是她親生，但她一直是真心實意把她當親生女兒養，這么多年對她的感情不摻任何虛假。

方知然還在試圖挽回她的良心，哽咽道，“我生下你妹妹，只是想有個人可以一直陪著你，我和你爸爸總有一天會老死。我從沒想過，要讓她和你爭搶什么，你爸爸也沒說過要讓整個傅家讓她一個人來繼承的話。”

“媽，你別說話。”傅晚喬痛苦不堪地看向方知然，“你以為你就沒錯了嗎？”

方知然愣住，她不知道傅晚喬口中她的錯指什么。

傅泊俞：“你媽又做錯了什么？”

傅晚喬嘲諷地笑：“說得好聽，生個妹妹陪我，可是你們有一個人，問過我的意見嗎？問過我想不想要一個弟弟妹妹嗎？哪怕問過我一句呢？”

方知然沉默。

“對不起，這確實是我和你爸的問題，我們沒問過你，不知道你其實根本不想要一個弟弟妹妹。”

傅晚喬表情更加痛苦，聲音幾近嘶吼，“不是！你根本沒聽懂我的意思，不是我想不想要的問題，是你們沒問過我，懂嗎？”

方知然這下聽懂了。

也似乎明白了傅晚喬心中的痛苦。

但是……

方知然：“你可以當時就告訴媽媽這些啊，孩子，媽媽承認疏忽了你的想法，沒有給到你想要的尊重。但是媽媽希望你能明白，無論一個人經歷過什么樣的遭遇，內心有多痛苦，都決不能成為害人的理由。”

傅晚喬不屑：“媽，你別在這裝圣人，如果你也經歷過像我一樣的困苦，我不相信你還能繼續保持善良。”

方知然沒說話，想起從前，眼淚默默地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