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眼睜睜地看著兩個怪物撞在一起,那動靜,比剛才的爆炸還他媽震撼。就像兩輛失控的卡車迎頭對撞,發出一聲沉悶到讓人心口發堵的巨響!
阿四那家伙,渾身黑紅色的紋路在月光下像是活了過來,每一塊肌肉都賁張到極限,完全就是一頭不要命的野獸。他那雙長得跟刀片一樣的爪子,照著徐峰的臉上就撓了過去,帶起一陣“刺啦”的破風聲。
可徐峰根本不躲。
他那具高大扭曲的身體,硬得跟塊石頭一樣,任由阿四的爪子在他身上劃拉。我聽到了金屬刮擦玻璃一樣的刺耳聲響,火星子都他媽冒出來了!徐峰的身上,被劃出了幾道深深的白痕,但連層皮都沒破。
我操,這身體是什么做的?
徐峰不閃不避,那只沒纏著蛇的胳膊猛地一抬,快得像道黑色的閃電,一把就掐住了阿四的脖子,然后掄起來,狠狠地往地上一摜!
“轟!”
地面都跟著震了一下。
這一下要是砸在普通人身上,估計當場就得散架。可阿四就像個打不死的小強,在地上滾了兩圈,一個鯉魚打挺就翻了起來,嘴里發出更加尖利的咆哮,再次撲了上去。
兩個怪物就這么在村子中間的空地上,用最原始、最野蠻的方式撕打在了一起。一個瘋狂進攻,一個沉穩格擋。一時間,泥土、碎石、還有不知道誰家晾的干豆角,被它們倆攪得滿天飛。
“哥……哥……”徐文癱在我身邊,看著眼前的景象,嘴里無意識地念叨著,眼淚流得滿臉都是。
我心里也翻江倒海。我看得分明,徐峰從頭到尾,都只是在被動地格擋和反擊。他每一次出手,都是在阿四的攻擊快要波及到我們,或者沖向那些已經嚇傻了的村民時,才將他攔下。
他不是在打架,他是在……保護。
他在保護這個村子,保護我們。
“吹啊!你再吹啊!”我猛地推了一把徐文。
徐文如夢初醒,顫抖著,又一次把骨哨放到了嘴邊。
“啾——啾——”
這次的哨音,比剛才柔和了許多,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,試探性的安撫。
正在和阿四角力的徐峰,身體猛地一僵。就這零點幾秒的停頓,被阿四抓住了機會!阿四那只利爪,狠狠地掏在了徐峰的肩膀上!
“噗嗤!”
一聲悶響。
我清楚地看到,徐峰的肩膀上,被硬生生撕下了一大塊黑色的“皮肉”。但傷口里流出來的,不是血,而是一種黑色的,像石油一樣黏稠的液體,還冒著絲絲的白氣。
“吼——!”
劇痛似乎徹底激怒了徐峰。他那雙空洞的眼睛里,仿佛燃起了兩團黑色的火焰。他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,那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和暴虐。
他不再格擋,而是主動發起了攻擊!
只見他一把抓住阿四的一條胳膊,另一只手呈爪狀,猛地插進了阿四的胸口!然后,狠狠地向外一撕!
阿四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,身體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甩飛了出去,重重地撞塌了旁邊一戶人家的院墻,被埋在了磚石瓦礫底下。
徐文手里的骨哨“啪嗒”一聲掉在了地上。他看著自己哥哥那副狂暴的模樣,嚇得連連后退,臉上滿是恐懼。
他搞砸了。他的哨聲,非但沒有安撫,反而刺激了自己的哥哥。
整個場面,因為徐峰的暴走,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。村民們連滾帶爬地躲得更遠了,連哭都不敢哭出聲。
而那個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吳權富,正拖著一條傷腿,像條蛆一樣在地上拼命地往后蹭,臉上哪里還有半分村長的威嚴,只剩下三魂不見了七魄的驚恐。
他看著一步步朝他走過去的徐峰,褲襠底下,迅速地濕了一大片,一股騷臭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。
“別……別過來……山鬼大人……我……我才是你的主人……你忘了嗎……”他哆哆嗦嗦地,想從懷里掏出什么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