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時。
眼皮仿佛是在打架,一合上粘連得便再也不想抬起,金風鸞是坐得昏昏欲睡了。
作為一國之君,金風鸞也就上次從金陵遷居南澤的那一晚熬了幾乎整夜,這幾日又是勞心費神,因此盡管此刻前線正在爆發戰事,但終究還是難抵困意。
在晃了晃身子后,她勉力抬起重若千鈞的眼皮,朝著臺下眾臣淡淡說了句:“你們在這候著,朕想起一事來。”
說罷也不待眾臣回話,她起身在宮女們的攙扶下出了殿,旋即一臉困乏的去了養心殿。
她篤信前線接下來應當會送來捷報,因而索性也就先回養心殿瞇上那么一會,想來也不會出什么事。
而她剛一離開,大臣們立刻就竊竊私語起來。
“羊馬墻丟失得如此之快,想來叛軍的力量是超出了咱們的預計,這樣下去,外甕城的守軍能順利在那里挫敗敵軍嗎?”禮部尚書埋著腦袋,低聲對戶部尚書王雍說道。
王雍垮著一張臉,倒垂的八字細眉下,一雙綠豆小眼瞇得都快看不見,他搖了搖頭:
“說不好,夏官向來是報喜不報憂。”
“料想應是前線戰事吃緊,不然不至于這么快棄守羊馬墻,叛軍火炮厲害得緊,一旦他們將火炮送進城內,屆時外甕城墻上的守軍們應對起來想必也是頗為艱難。”
“啊這....”聞聽此,禮部尚書眉頭皺得更緊了,似乎是為了安慰自己,他接著說道:“應該不至于,此次城門處四道防線,猶以外翁城樓與內翁城兵力最多,防守最為嚴密。”
“退一步說,即便叛軍殺入外甕城,他們只會自討苦吃,畢竟主城樓與外甕城樓上的守軍都可以對他們進行圍攻。”
“腹背受敵的情況下,他們談何能擋得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