慶王將金鱗拋入水中,須臾之間,金鱗沉入幽深水底。
“不來了。”慶王摘下草帽,搖著頭轉身離去。
肖一鳴立刻跟上,卻皺眉道:“它跑不了的,興許下次就能釣上來。”
慶王背著手,還是搖頭,笑說:
“這一次釣不上來,就不值得再費功夫守它了。”
“它不是我的。”
肖一鳴止住了腳,扭頭看向水面。
慶王走了幾步見他沒跟上,扭身看向了他:“愣在那干嘛?回去了,天都快黑了。”
肖一鳴轉過臉,摸著頭笑了笑。
“怎么?還想給它弄上來?”慶王抱著手臂也笑了起來。
“嗯,想試試。”肖一鳴說。
“可我要回去了,你不是要跟著我嗎?”慶王抿著嘴角。
“走了,小子!”他轉過身,擺了擺草帽,再度往前走去。
肖一鳴扭過頭,最后一次看向了水面。
一息后,他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,轉身朝慶王跑去。
待追到慶王身旁,他說:“來了,殿下。”
慶王沒吱聲,只是微微頷首。
也就在這時――
“噗通”一聲響。
二人同時扭頭看向水面,濺起的水花在落日下絢麗無雙,波光粼粼的水面上,由內而外的泛起漣漪。
慶王努著嘴:
“瞧見沒,定是它躍出水面了。”
“但咱們連看都沒看見。”
他看著肖一鳴,接著說:
“可見咱們都沒緣分得這尾魚。”
肖一鳴無奈的嘆了聲氣:“殿下說得對。”
“命里有時終須有,命里無時莫強求。”
夕陽余暉之下,傍晚的風輕柔吹過,完好的蓮花還在晃動,水面也終于平靜,慶王被肖一鳴這話說得笑了起來。
于是肖一鳴也跟著笑了起來。
輕搖曼舞的青荷紅蓮,岸邊遺留的斷桿,身著玄衣濕漉漉的肖一鳴,錦袍加身卻滿是泥濘的金唯尊。
還有那條未曾釣上來,也未曾再見過的錦鯉。
即將消逝的暮光殘景快速地消退斑駁陸離的顏色,它變得黯淡無光。
繼而又變成灰白的顏色,而濃如墨硯的黑也終于席卷而來,鋪設在了整個畫面與記憶中。
玉走金飛,至此時,風清月白偏宜夜。
身中數箭,遍體鱗傷的肖一鳴在這良夜墜倒在地,緩緩闔上了雙眼。
就此,他陷入了長眠。
――
閻承跌跌撞撞的走向疤臉蠻將,他的大腦在嗡嗡作響,這讓他幾乎聽不清同伴們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