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笑天看著焱那嘚瑟的樣子,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懷著無比忐忑和祈禱的心情,走到了最后一個盲盒前。(幸運女神啊!泠泠妹紙啊!保佑我一下吧!來個實用的吧!別再玩我了!)
他閉上眼睛,深吸一口氣,猛地將手拍了下去!
盲盒開啟,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,只有一枚晶瑩剔透、內部光點流轉、散發著至高無上氣息的碎片緩緩漂浮而起。
“這……這是?!”焱的眼睛瞬間直了,驚呼出聲,“神祇碎片?!哇塞!小風子,可以啊!這可是成神的契機啊!看來你未來也有成神之姿啊!”
風笑天看著這枚眼熟的碎片,臉上的表情卻瞬間垮了下去,寫滿了復雜和郁悶,一臉黑線。
“我……哎!”他長長地嘆了口氣,語氣充滿了無奈,“東西是好東西……可是,這何年何月才能湊齊十枚啊?萬一到我老死、埋進土里都湊不齊……這不就是一張看得見摸不著的大餅嗎?還不如給我來點實際點的、現在就能用的獎勵呢!比如來個千八百年的魂環年限提升什么的……”
焱聞,哈哈大笑道:“怎么?這就喪氣了?眼光要放長遠點嘛!要不……你看這樣,這最后一個碎片獎勵你不滿意,讓給哥來開?哥不嫌棄它是大餅!”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試探道,他對這神祇碎片可是眼饞得很。
風笑天一聽這話,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瞬間炸毛,也顧不上郁悶了,急忙叫道:“想得美!”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一巴掌拍向了最后一個盲盒!生怕慢了一秒就被焱搶了先。
最后一個盲盒應聲開啟,灑落一片霞光,融入風笑天體內。
凌夜緩緩開口:“所有魂環年限提升八百年,嗯…正如你剛才所說。”
話應剛落,旁邊焱那夸張的笑聲就已經如同雷鳴般響徹了整個小院:
“哈哈哈哈!八百……八百年?!小風子!你是真的不行啊!哈哈哈哈!”焱笑得前仰后合,眼淚都快飆出來了,“你看人家泠泠妹紙,一出手就是一千年!你看我,一千五百年!你……你這八百年的……噗嗤……不好意思……不好意思!實在沒忍住!哈哈哈哈!”
帶著極其欠揍的笑聲,焱心滿意足、趾高氣揚地離開了,留下風笑天一人在風中凌亂,整個人都灰白化了。
凌夜看著石化在原地、仿佛人生失去了所有色彩的風笑天,嘴角也是忍不住微微抽搐,同情地看了他一眼,最終什么也沒說,默默地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今天這盲盒大會,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。
院子里,只剩下風笑天孤獨的身影,以及他耳邊仿佛還在回蕩的、焱那魔性的嘲笑聲……
(八百年……為什么只有八百年……)風笑天,欲哭無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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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凌夜的小院里上演著一幕幕悲喜劇的同時,邪月也已憑借鬼影迷蹤步法,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教皇殿。
殿外守衛的通報后,邪月剛走進殿內,比比東依舊端坐于寶座之上,而妹妹胡列娜則在一旁閉目盤坐,周身環繞著一種奇異而陌生的能量波動。
“教皇冕下!”邪月壓下急促的呼吸,恭敬行禮。
比比東抬起眼,看著邪月,紫眸中閃過一絲疑惑:“邪月?何事如此匆忙?”她注意到邪月眼神中的激動與凝重,絕非小事。
“冕下,我剛從凌夜的盲盒中,開出了…”邪月沒有廢話,直接以最簡潔的方式,將《暗器百解》的信息以及自己對其的理解和震撼全盤托出。他重點描述了其中包含的諸葛神弩完整制作方法,以及其他諸如佛怒唐蓮、暴雨梨花針等聽起來就令人膽寒的恐怖暗器,強調了這些武器對低級魂師實力跨越式提升的戰略意義。
寶座之上,比比東靜靜地聽著,表面看似平靜,但那雙握著寶石權杖的手,指節已然因用力而微微發白。
當聽到“諸葛神弩”居然來自于此時,她的眼眸猛地亮了一下。當聽到還有更多遠勝諸葛神弩的精妙殺器時,即便是以她的城府和定力,內心也掀起了滔天巨浪!
(金丹修煉之法……暗器百解……)比比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,(這凌夜……莫非真是上天派來助我成就千秋霸業之人?今天的驚喜,實在太多了!多到足以改變整個大陸的格局!)
她仿佛已經看到,一支裝備了各種暗器的魂師大軍,將會爆發出何等摧枯拉朽的力量!橫掃兩大帝國,鏟平上三宗,統一大陸……這一切,似乎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,而是真正指日可待的未來!
強大的自制力讓她迅速壓下翻騰的心緒,聲音依舊保持著威嚴與冷靜:“邪月,此事本座已知曉,其重要性…”
她略一沉吟,做出安排:“你即刻在此,將《暗器百解》中其他幾種你認為實用性高、相對易于制作的暗器圖樣、原理、制作工藝,詳細撰寫出來。此地安靜,本座正好也為娜娜護法,會吩咐下去,任何人不得打擾。”
“是!冕下!”邪月毫無異議,立刻找來紙筆,在一旁的偏案上奮筆疾書,將腦海中那些精妙絕倫又危險致命的知識逐一記錄下來。
比比東看著沉浸其中的邪月和修煉中的胡列娜,眼中閃過一抹深邃的光芒。她悄然起身,無聲無息地走出了大殿。
殿外,她立刻沉聲道:“月關,鬼魅。”
話音落下,一金一黑兩道模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現,單膝跪地:“教皇冕下。”
“隨本座去長老殿。”比比東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,卻蘊含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。
菊斗羅和鬼斗羅心中同時一凜。長老殿?那可是大供奉千道流的地盤,教皇平日極少主動前往。兩人不敢多問,立刻恭敬應道:“是!”
三人身影一閃,迅速朝著武魂殿最高處的長老殿方向掠去。
踏入長老殿那莊嚴卻略顯冷清的大門,果然只有三供奉在場,并未見到金鱷斗羅等人的身影(顯然是出發去了天斗帝國)。
比比東的到來,讓留守的三供奉都投來了詫異而警惕的目光。長老殿與教皇殿之間的微妙關系,讓他們對比比東的突然造訪充滿了戒備。
就在這時,一道溫和卻蘊含著無上威嚴的金色光芒自大殿深處亮起。光芒收斂,須發皆白、面容古樸、身穿樸素灰色長袍的千道流,已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大殿中央,平靜地看著比比東。
“比比東。”千道流的聲音聽不出喜怒,“你來這里做什么?”
面對這位九十九級的絕世斗羅,武魂殿的真正定海神針,比比東沒有絲毫怯懦,她直視著千道流,開門見山:“老家伙,本座來找你,商議一件關乎武魂殿未來,乃至整個大陸格局的大事!”
千道流灰白色的眉毛微挑,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看著她,示意她繼續說下去。
比比東沒有任何隱瞞,直接將胡列娜帶回的《金丹修煉之法》以及邪月剛剛得到的《暗器百解》之事,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千道流。她描述了功法的逆天效果,強調了暗器的戰略價值。
即便是千道流這活了百余歲、歷經無數風浪、心性早已修煉得古井無波的絕世強者,在聽完比比東的敘述后,那平靜的眼眸中也驟然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精光,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震動!
“這!這!這……”他罕見地有些失語,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,“竟有此事?!那凌夜小子的盲盒,竟能開出如此……如此逆天之物?!看來,老夫還是遠遠小看了他那武魂的潛力啊!”
他瞬間就明白了這兩樣東西所能帶來的顛覆性影響!這遠比多出一兩位封號斗羅的意義要重大得多!
千道流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,目光銳利地看向比比東:“你打算怎么做?”
比比東迎著他的目光,斬釘截鐵地說道:“待金鱷他們從天斗帝國返回,本座希望你,以大供奉的名義下令,讓他們以及長老殿所有供奉,從此以后,全權聽從本座的命令與調遣!”
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強勢和野心:“待本座打造出一支無敵的暗器大軍,并逐步開始推廣金丹修煉之法,這功法可是籠絡人心的好東西!廢武魂都可以修煉,這誰能拒絕呢?……這天下,必將是我武魂殿的囊中之物!”
千道流沉默了。他深邃的目光看著比比東,仿佛要看穿她內心真正的想法。大殿中的氣氛變得無比凝重。
片刻之后,千道流緩緩開口,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平靜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好。看在雪兒的面子上,老夫可以答應你。待他們回來后,皆可聽你調遣。”
他話鋒微頓,補充道:“不過,金鱷那老小子的臭脾氣你也知道,他對你成見已深,并非老夫一紙命令就能讓他真心臣服,還需要你自己想辦法駕馭。但其他人,老夫會替你約束。”
比比東對于千道流如此痛快地答應,反而感到一絲意外和警惕,她冷聲道:“老家伙……你答應得如此痛快?就不怕本座借此機會,將你們天使一族經營千年的基業,徹底毀于一旦?”
千道流聞,臉上露出一抹復雜難明的神色,他輕輕嘆了口氣,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殿宇,看到了正在接受神考的千仞雪。
“雪兒……她和我說了那本書的事。”千道流的聲音低沉了幾分,“在那所謂的‘結局’里,你用性命救了她……畢竟,你們是母女。畢竟……也是我們千家,對不起你在先。”
他收回目光,重新看向比比東,眼神中竟帶著一絲罕見的釋然和疲憊:“如今,在這個可能被改變的未來里,沒有什么事情,比我的好雪兒能平安喜樂更重要了。如果……你能放下一些仇恨,那么,老夫助你一臂之力,又如何?”
比比東徹底沉默了。
千道流這番話,完全出乎她的意料。那深埋心底的傷疤與仇恨,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、帶著歉疚與和解意味的話語輕輕觸動了一下。她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極快的復雜情緒,有譏諷,有痛苦,也有一絲難以喻的茫然。
最終,她什么也沒說,只是深深地看了千道流一眼,然后猛地轉過身,裙擺劃過一個決絕的弧度,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長老殿。
千道流站在原地,靜靜地望著比比東遠去的身影,直到她徹底消失在殿門之外,才幽幽地嘆了口氣,身影緩緩變淡,再次融入了長老殿深處的金光之中,回到了他此刻最重要的使命——為他正在接受神考的孫女千仞雪護法。
長老殿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寂靜,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。但一股足以席卷整個大陸的暗流,已然開始在這座古老的殿堂里涌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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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凌夜回到房間,關上房門,外界所有的喧囂與紛擾瞬間被隔絕。他盤膝坐于床榻之上,并未立刻開始修煉,而是先平心靜氣,將今日發生的種種在腦海中細細過了一遍。
盲盒的反饋能量已然沉淀在體內,如同等待挖掘的寶藏。他心念一動,那枚得自焱開出的洗髓丹便出現在掌心,烏黑的藥丸散發著獨特的異香。
“洗精伐髓,夯實基礎……正是時候。”凌夜沒有絲毫猶豫,仰頭便將洗髓丹吞服而下。
丹藥入腹即化,并未立刻爆發出狂暴的能量,反而化作一股溫潤卻勢不可擋的暖流,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水,悄無聲息地滲入他的四肢百骸、經脈骨髓的最深處。
起初只是細微的麻癢,但很快,這種感覺變得強烈起來!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刷子,正在從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,將那些常年累月積累下來的雜質一點點地沖刷、剝離出來。
這正是洗髓丹在發揮功效,脫胎換骨!
凌夜緊守心神,強忍著身體傳來的種種不適,意識卻前所未有的清明。他并未運轉玄天功,而是開始依照那本《金丹修煉之法》中記載的玄奧軌跡,引導著體內那新生的、更為精純的能量緩緩運行。
不同于魂力修煉需要牽引外界魂環能量或是冥想積累,金丹之法講究的是“煉精化氣,煉氣化神”。它以人體自身為鼎爐,以精氣神為藥物,呼吸吐納為風,意念引導為火,于體內丹田之處凝結金丹大道!
他的丹田之處,仿佛開辟出了一片混沌的空間,一絲微不可察、卻無比凝練的金光正在緩緩凝聚、孕育……那便是金丹的雛形!
而就在凌夜沉浸于這玄妙修煉狀態的同時,他靈魂深處,那與他性命交修、正在緩慢融合的“斗羅大陸中樞”,也產生了奇妙的共鳴。
大陸中樞,乃是一方位面的本源核心,其融合過程本應漫長而艱難。但此刻,在《金丹修煉之法》這門直指本源、契合天道運行的無上功法的牽引和淬煉下,凌夜自身的生命層次正在發生飛躍性的提升,他的靈魂力量、對天地規則的感悟都在急速增強。
這使得他與大陸中樞之間的隔閡仿佛被無形中削弱了,融合的進程陡然加快了數倍!雖然依舊緩慢,但比起之前那種幾乎停滯的狀態,已是天壤之別!一絲絲更加清晰、更加宏大的世界規則感悟,開始若有若無地反饋到他的意識之中。
凌夜徹底陷入了深層次的入定,物我兩忘。他的身體被一層淡淡的、由體內排出的污垢所形成的黑繭所包裹,但黑繭之下,他的肌膚變得越發瑩潤,氣息變得越發悠長深邃,體內那新生的真氣如同星云般自行運轉,不斷壯大,丹田處的金丹雛形也愈發清晰。
他這一閉關,可把外面的人給急壞了。
第二天,胡列娜便率先從修煉中醒來,她成功將《金丹修煉之法》掌握,魂力更是藉此一舉突破到了四十六級!她興沖沖地拉著同樣熬夜將《暗器百解》主要內容謄寫完畢的邪月,直奔凌夜的小院,準備繼續開盲盒的偉大事業。
然而,他們卻發現凌夜的房門緊閉,里面傳出一種奇異而穩定的能量波動,顯然正在深度閉關。
“閉關了?”胡列娜撅起了嘴,“怎么偏偏這個時候閉關啊!”
左等右等,一天過去了,凌夜絲毫沒有出關的跡象。
幾人一合計,不行,得守著!萬一凌夜突然出關了呢?這么想著,幾人竟然開始爭搶起為凌夜“護法”的任務來。
焱拍著胸脯:“我來!我皮糙肉厚,精神好!最適合守夜!”
邪月冷笑:“你粗心大意,萬一打擾到凌夜怎么辦?還是我來。”
風笑天跳腳:“你們都開那么多了!該輪到我表現了!我來守!”
就連水冰兒都淡淡開口:“此地冰元素活躍,于我修煉有益,我可順便看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