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你有所不知,那個江老爺一過世,江家的幾個兒子就分了家。江慎之是庶子,對他來說這個分家就跟凈身出戶沒什么分別了!所以他才要找戶人家去坐館。”
“那定是被眾人爭相邀請的,怎就單被你請了來?”陸亦鐸仍有不解。
“我去的時機好啊,那會兒他剛剛被江家趕出來。這江家也真是鼠目寸光,守著個能光耀門楣的寶貝,居然還急著往出趕!”
陸亦鐸聞也很不齒江家的行為,卻又慶幸能碰到個如此好的先生,不免稍有擔心:“江先生愿意跟我們去河南?”
“是,我這次能請到他,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愿待在京城。以他在順天府甚至整個京師的名氣,留在京城反而沒個清凈!”
陸亦鐸這才放下心來,不由喜出望外,現在唯一的難題也解決了,他面帶微笑向陸夫人望去……
陸夫人此時也無話可說了。
江慎之學識淵博,又精通八股,要能力有能力,要經驗有經驗,又愿意跟去河南,她也承認這實在是再合適不過的。若強行把孩子們留在京城,她自認也是絕
找不到更好的西席。
陸夫人只能默認,同意讓孩子跟著陸亦鐸他們走。
但她在心里先是把陸亦鐘腹誹了一頓,這小兒子平日一向跟自己一條心,最近怎么總給老大當幫手……轉而又想到,自從尹屏茹她們進了陸府,自己總是諸事不順……
這人要是想遷怒,真是總能想到理由……
陸亦鐘此時卻全無察覺,只是高興自己終于也能幫上大哥的忙了,心中又給耿氏暗暗記了一功。
這次他能恰逢時機地趕到通州,的確全靠耿氏的消息靈通。
自從上次他跟耿氏提了母親想留幾個孩子在京城的事,耿氏心中就警鈴大作,生怕這一留把尹屏茹也給留下。
這兩天她是一有空就往東院跑,尹屏茹自不必說,就連陸清容都陪著聽出了一耳朵繭子。
耿氏的樣子看似閑談,但來來回回就那么兩個主題,一個是河南如何如何好,另一個就是她的御夫之道……次次都把尹屏茹聽個大紅臉方才罷休。
陸清容現在一看到耿氏來東院,就趕緊跑去別處玩。
耿氏最近十分忙碌,一邊對尹屏茹進行“堅決不能兩地分居”的教育,一邊還要幫陸亦鐘留意合適的西席先生。
按說這與讀書相關的事宜,本不是耿氏的長項,但江慎之家里兄弟鬧分家的事情可就另當別論了……
故而才有了陸亦鐘及時趕到,搶到頭籌的結果。
陸亦鐸對陸亦鐘自然是千般感謝,直到從正屋東稍間里出來,兄弟二人一路上仍舊有說有笑。
“江先生雖然只答應教杰哥兒一人,但也說了,只要不單開課堂,你家里的孩子都是可以去旁聽的。”陸亦鐘邊走邊說道。
“那就更好了!咱們家可不搞‘女子無才便是德’那一套,到時候讓芳姐兒她們也一起去聽便是。”陸亦鐸愈加高興。
陸亦鐘也猜到大哥定會是這個態度,忽然又想起一事。
“差點忘了說,江先生家中妻子早逝,如今只有個四歲的兒子,也是要跟著江先生一起去河南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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