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屏茹卻是連忙道謝。
之后吳夫人又問了尹屏茹三日回門的情形,還有尹清華的差事之類的瑣事,但明顯已有些心不在焉。
正當尹屏茹她們打算告辭之時,廳堂外突然來了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頭,縮手縮腳地站在門邊,似是在向吳夫人身旁的大丫鬟使著眼色。
那大丫鬟見狀,忙過去詢問,復又回來在吳夫人身旁耳語了幾句。
陸清容隱約聽到了“世子……要出去……勸不住……”。
吳夫人聽了立馬站起身來,忽又強作鎮定地對尹屏茹說著:“小孩子沒事兒就總想往外跑……”
陸清容聽了不免有些奇怪,其實吳夫人完全沒必要同她們解釋的。
尹屏茹則只是跟著點頭。
“您府里有事,就先去忙吧,時辰已經不早,我們也該告辭了!”
聽尹屏茹這么說,吳夫人心下稍安,客氣道:“那我也就不留你們了,陸大人已經從靖春堂出來,此刻正在前院等你們。”
說完,吳夫人便頭也不回急匆匆離去。
世子……是蔣軒嗎?陸清容想起在濟南時那個活潑好動的小男孩,與那日榮恩街一身孝服的蕭瑟背影。姜夫人的離世,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
吧……
跟著尹屏茹走出沁宜院,上了來時的那輛青綢小車,陸清容心中又琢磨著,這吳夫人剛剛一直同她們待在廳堂,并未離開,卻知道陸亦鐸已經從靖春堂出來了……
青綢小車停在二門外,陸亦鐸果真站在外院等著她們。
“走吧。”陸亦鐸領著二人走出靖遠侯府的大門,坐上了自家的馬車。
“等很久了嗎?”尹屏茹問道。
“嗯,靖春堂離二門本就更近些,而且和侯爺并沒說太久的話。”陸亦鐸欲又止。
“靖遠侯……還好吧?”尹屏茹也看出他的表情不太對。
“剛才見我的時候,一直在榻上半靠著,氣色倒是看著還不錯。”陸亦鐸想著剛才靖遠侯的模樣,“只是,精神似乎不太好的樣子……”
見尹屏茹有些不解地看著他,陸亦鐸又接著道:“我剛進去的時候,問了我何時到京的,幾時回河南,還提了咱們成親的事兒,都挺正常。后來就越說越離譜了,什么敵情啊,糧草啊……還讓我出去傳話,說什么誓死不投降……”
一聽這話,陸清容也明白過來,這靖遠侯是在西北戰場受了刺激,有些神志不清了,怪不得昨兒個要請道士去作法。
尹屏茹也不禁有些感嘆。
“看來現在侯府上下都要靠吳夫人打理了,還要照顧靖遠侯,當真是夠辛苦。”想著剛才吳夫人略顯虛弱的神態,她心中難免有些同情,“吳夫人是不是就快能扶正了?”
陸亦鐸聞微微一笑,心中因尹屏茹的善良有些動容,卻也實話實說道:“難。聽二弟說,禮部已經收到了以靖遠侯名義為吳夫人請封的申報,但最終還是壓了下來。”
“這是為何?”
“若是早些時日,興許希望還大些。”陸亦鐸搖了搖頭,“如今姜夫人的胞弟姜元昭領兵在與番蒙人的戰役中大獲全勝,不日即將歸朝,皇上龍心大悅,加官進爵那是一定的。日后靖遠侯府的正妻請封,恐怕還要顧忌著鎮北將軍府的意思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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