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清容手里拿著那封信,完全沒有要打開看的意思。
蔣軒的眼神隨意地掠過那個信封,并未多做停留。
陸清容有些猶豫,不知道該不該說點什么。
“**姐是江慎之大人的長女,與我從小就認識,這兩年她一直跟隨父兄住在陸府的南小院。”
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解釋這么清楚。
蔣軒不甚在意,隨口問道:“那昨日歸寧應該也見到了吧?”
“見到了。”陸清容接著說道:“昨天看**姐的帕子繡得好,就向她討了花樣子,誰知后來走得匆忙,沒來得及拿。”
說完,陸清容把那信封重新遞回給秋蘭:“先把它放在繡筐里吧!”
秋蘭接過信封,心里十分納悶,夫人哪里來的秀筐?
以前在紫藤閣的時候,幾乎就從沒見夫人做過針線,后來住進了榆院,也沒聽說夫人有什么變化。
看著陸清容異常堅定的眼神,秋蘭沒有多問,心有疑慮地拿著那信封進了里間,果真在屋里尋摸了好久都沒看見所謂的秀筐,干脆直接放在桌上就走了出去。
陸清容看到秋蘭這番行事,方才松了口氣。
那邊蔣軒卻開了口:“你還會繡花?”
“學過一點,卻不擅長。”陸清容說得簡單。
其實何止是不擅長,拿陸府里的這些小姐來說,陸芳玉和江云佩自然是比不了,就連陸芊玉恐怕都要差上一些。
“既然這樣,那你也給我繡個帕子如何?也不需要多繁雜的樣子,素凈點就好。”蔣軒解釋著,“榆院里別看人手不少,但就沒有一個擅長針線的。”
陸清容實在找不出理由推辭,只好答應下來。
誰讓是她自己先提到繡帕子的呢!
好在雖然自己的針線絕對上不了臺面,但丫鬟里面春雨的繡活十分出挑,到時候讓她幫著繡一方帕子便是。
直到中午用過飯,蔣軒出去之后,陸清容才一個人回到了內室的里間。
打開桌上那個信封,里面沒有江云佩的只片語,而是直接夾著另一個信封,上面依舊寫著陸清容的名字,卻不再有落款。
映入眼簾的是有些熟悉的字體,陸清容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寄來的。
而讓她不解的是,江云佩歷來是個穩妥謹慎之人,為何這次竟然明目張膽地替江凌送起信來?而且今時不同往日,往侯府里送信可是要危險得多。
陸清容相信江云佩絕對不會對自己的處境不加顧慮,定是江凌使了什么法子才會如此。
她也不再多想,把里面這個信封也撕開。
待看到里面的東西,陸清容更是有些愣住。
里面竟然也沒有江凌的只片語,這次連幅畫都不曾有,而又是夾著一個信封,這次的抬頭卻是江凌。
雖然照舊沒有落款,但上面的字體卻是陸清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。
這是一份陸芊玉寄給江凌的信,信封完好無損,根本就沒有拆過。
陸清容緊皺眉頭,十分頭疼。
陸芊玉會給江凌寄信這事,倒是
沒有太過出乎她的意料。
可是江凌這又是何意?
把尚未拆封的信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寄給自己,他到底想干嘛?
陸清容的第一反應并不是去思考答案,而是有些生氣。
江凌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成親了嗎?雖然她這親事有點倉促,但時至今日前前后后起碼也折騰一個多月了。更何況帶他去游歷的那位翰林院伍大人也是派人捎回了賀禮的。
陸芊玉喜歡他這事,一向表現得很是明顯,聰明如江凌,不可能沒有任何察覺。
若是對陸芊玉無意,那親自寫信拒絕她便是。對于江凌來說,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抹不開面子難以啟齒這回事。
如今自己身處侯府,又正直新婚,即使想要回陸府見陸芊玉一面都十分不易,更別提去開導她了……這又讓自己如何是好?
轉瞬之間,陸清容突然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。
江凌的信中什么都沒有說,想讓她去開導陸芊玉這也是自己一廂情愿的想法。
難道他的意思并非如此,他并不是想讓自己去勸說陸芊玉,而僅僅是要將這種拒絕的態度展示在自己面前?
從上一世起,陸清容就不是個自戀之人,這種可能性實在很難出現在她的腦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