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夫人最終還是自己繡了給世子,那她這些天豈不是買忙活了?
陸清容又哪里知道她心里的這些彎繞。
“不用了。”陸清容拿起桌上的那張帕子,隨手放在了春雨抱著的那一摞衣裳之上,“這個暫時用不上了,也先一起收了吧。”
春雨這下心里更加憋悶,卻也不敢多,連忙應了一聲,就從里間走了出來。
待到了外間,從在窗邊負手而立的蔣軒身后走過之時,她突然靈機一動,手臂輕輕一抖,上面的衣服通通散落了一地,尤其那張帕子,更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蔣軒的腳下。
蔣軒果然聞聲轉過身來。
見到散落在地的衣裳,他只是靜靜看著春雨一件件地拾了起來。
而就在他轉身之時,竟不小心將那帕子踩在了腳下。
春雨看了那帕子一眼,就抬眼望向了蔣軒,眼神顯得格外楚楚可憐。
蔣軒見她這副神色,不由微微皺眉,下意識地往里間那邊的珠簾處看去。
而陸
清容方才聽到動靜,此時剛好撩簾而出,正巧與蔣軒的視線相對。
陸清容自然也注意到了春雨的異樣。
剛才她無所察覺,一來是因為心里惦記著給母親寫信的事,二來也是的確沒往旁的地方去想。
此刻見到眼前這幅光景,兩世為人的陸清容要再不知道春雨想干什么,就真是白活了。
只是她并未開口說什么,而是不動聲色地站在那里,等著看蔣軒打算如何應對。
蔣軒此時也收回了視線,低頭看看腳下的帕子,隨即俯身拾了起來。
春雨見了,心中難掩欣喜。自己所繡的帕子比夫人那個精致了不知道多少倍,只要世子爺肯看一眼,定然會喜歡的。
蔣軒也的確拿著那帕子端詳了片刻,發現正是之前在陸清容那里見到過的,他還依稀記得當時她說是個叫什么雨的丫鬟繡的。
“你……就是春雨?”蔣軒緩緩開了口,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春雨聞,不由大喜過望。
她實在沒想到世子爺居然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,連忙含羞應道:“奴婢正是春雨。”
蔣軒沒再看她,順手將那手帕放在了她手里那些衣裳上面,開口吩咐道:“這個剛才被我踩了一腳,榆院里的帕子多得是,這個既然已經臟了,直接扔掉便是!”
春雨直接呆立當場。
蔣軒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,此時她已經控制不住地面色通紅,想認錯,想解釋,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而蔣軒卻已經回身重新面向窗外,直接無視了她的存在。
春雨盡管既無奈又不解,卻也只能悄悄退出了內室。
陸清容這時才走了過來,站在蔣軒身旁。
“好好的帕子,怎么說扔就扔了!”陸清容這話說得促狹,卻帶著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笑意。
“原來夫人舍不得?”蔣軒佯裝驚訝,笑著說道:“你等等,我這就去給你追回來!”
說著,還一副真要往出走的模樣。
陸清容原本就只是在開玩笑,現在見他如此,連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,卻瞬間又如燙手一般地彈開了去。
蔣軒自然不會真的出去追,順勢停住了腳步。
“有些東西,該扔就要扔,留著無用占地方不說,搞不好還會添亂。”蔣軒突然收起了笑容,變得有些嚴肅。
陸清容也聽出了他的意有所指。
“你容我好好想想吧。”陸清容輕聲說道。
蔣軒沒有再說什么,只是輕輕嘆了口氣,心里想著,雖然陸清容時常會講出些讓他意想不到的話,似是十分成熟,但終歸還是個小孩子……
就在此時,屋外突然一陣喧鬧。
片刻后,只見丁香跌跌撞撞地闖進了內室,頭發蓬亂,衣衫不整,想必是剛剛那陣喧鬧時在外面拉扯的。
丁香看見蔣軒也在屋里,先是有些驚訝,接著就不管不顧地撲通一聲跪在陸清容面前。
“夫人!求您開開恩,不要讓奴婢去莊子,奴婢愿意一輩子當牛做馬報答夫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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