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清容是個小心謹慎的人,又不喜爭強好勝,再加上她平時在意的點和常人不大相同,故而難免有時會給人一種軟弱的錯覺,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,有些東西,并非無力去爭,而是實在從心里就不甚在意。
但面對感情,她還是很敏感的,之前覺得心生異樣,會開始糾結,現在突然間撥云見日,更是毫不猶豫地選擇直面自己的情感。
無論是環境的束縛,亦或是未來的不可控,都不會影響她此刻隨心而動、義無反顧地投入到這份情感之中。
只是陸清容還是原來的那個陸清容,她依然不會去爭什么。
她一直覺得,同樣的東西,費盡心機爭來的,和水到渠成得到的,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,感情尤甚。
此時被蔣軒牽著手,在漫山的紅葉中穿行,讓她覺得自己像一只輕快的小鳥,似乎就要飛起來一樣。
陸清容心中暗忖著自己,已經嫁為人婦數月,竟然還能因為牽個手就變成這副模樣……
她卻并不在乎,依然輕松自然地講著小時候在去嵩山的趣事。
蔣軒也極為認真地聽著。
二人都不約而同地希望下山的路能再長些,好讓他們一直這樣牽手走下去……
但這也
只是希望,下山總是要比上山快些,沒過多久,山腳已經近在眼前。
直到走近侯府的馬車,二人的腳步方才停住了片刻,相視一笑,竟是心領神會般又接著往前走去。
身后的隨從們見世子和夫人如此意猶未盡的架勢,也只好牽上馬車繼續在他們身后不遠處跟著。
剛才來的時候陸清容是坐著馬車直接到的山腳下,此時走在路上,她才發現兩旁的樹林里已經有了不少官兵把守,將楓櫨山圍了個嚴嚴實實,怪不得剛才山上看不到旁人了。
陸清容慶幸此時他們已經沒有再牽著手,只是并肩走著而已。
正想著,就見士兵把守的外圍停了一輛馬車,雖然未見掛有名號,但只看那尤顯奢華的裝潢以及拉車的棗紅色高頭大馬,就不難看出定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。
此時有兩個少女模樣的背影,正要被身旁丫鬟攙扶著走上馬車,聽到身后有動靜,二人好奇地轉過頭來。
陸清容這才看清,那正是邱瑾亭和賀清宛。
那二人自然也看到了陸清容和蔣軒。
剛剛她們本要去楓櫨山賞紅葉,沒承想被這些不知哪里來的官兵攔了下來,死說活說就是不讓過,邱瑾亭搬出了成陽公主府的名號都不管用,她們也只得悻悻而歸。
卻不想還沒來得及走,就看到陸清容和蔣軒從里面出來。
賀清宛有些愣住,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打招呼,旁邊的邱瑾亭卻早已經迎了上去。
邱瑾亭徑直走到蔣軒的面前,就像沒看到一旁的陸清容一般,開口問道:“剛才這些人自稱是羽林衛,可是你讓他們在這里封山的?”
陸清容見邱瑾亭的語氣不善,而她故意對自己視而不見的模樣,更讓陸清容覺得這股無名火仿佛就是沖著自己來的,心中難免納悶。
“他們也是奉命行事,縣主還是莫要難為他們的好。”蔣軒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。
這不禁讓邱瑾亭更加不滿,卻又不好發作,只是趁蔣軒不備,狠狠地瞪了陸清容一眼。
陸清容只覺莫名其妙,轉念一想,許是剛才沒能被放行的緣故吧……
蔣軒此時已經有些不耐煩,也不欲跟她們多說,就想帶著陸清容先行離開。
而賀清宛卻快步走上前來。
“原來是世子爺和世子夫人!”雖然賀清宛的舉止格外有禮,但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如此行事,其唐突程度也不亞于邱瑾亭了。
好在她今天沒有再喊自己“姐姐”,陸清容心中暗道。
并不想跟她寒暄,陸清容只是微微點了下頭,就打算跟著蔣軒離開。
“世子夫人可是剛剛從山上下來?”賀清宛卻像沒事人一般,并不糾纏蔣軒,只一臉好奇地對著陸清容問道:“不知在山頂之上賞紅葉是怎樣一番景象?可是比山下要好看很多倍?”
陸清容見她純屬沒話找話,自然不會順著她說下去。
視線越過面前的二人,見后面馬車之中明顯并無他人。
“你們是自己出來的?”陸清容皺著眉問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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