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帷幕的另一邊,陸清容又有了新的疑惑。
“怎么一直都沒看到成陽公主?”陸清容終于從剛才賀清寧的那番話中緩過神來,轉頭問起崔詩云。
今日之所以能來這么多人,不少都是為了給公主的面子,無論如何她本人不該連面都不露吧?
“剛才聽康寧縣主的意思,是公主早晨正要出門時突然偶感不適,說是等晚些時候再過來。”崔詩云解釋道,雖然她自己也不信這種說辭,但成陽公主一貫喜歡拿喬,這倒也沒什么意外的。
陸清容點了點頭,心中同樣有此腹誹,卻只是無奈地笑了笑。
最后直到中午用過了宴席,戲臺再次開唱,成陽公主方才與邱永安雙雙而至。
只見公主的裝扮真是實打實的光彩照人,身著大紅撒金滾邊繡百蝶的刻絲比甲,玫瑰色襦裙,將她那張濃妝艷抹的臉襯得格外蒼白,頭上赤金環繞,最耀眼的還是那支碗口大小的點翠步搖,正午的陽光本就熱烈,再經過她那滿頭赤金的反射,照的面前很多人都有些睜不開眼。
但著實有不少人見到了成陽公主都十分高興,其中就包括燕國公夫人、武定侯夫人,還有陸清容。
因為終
于可以走了。
待到將成陽公主請到主位,一場戲過后,便開始有人陸續告辭而去。
第一個起身的就是燕國公夫人,武定侯夫人緊隨其后。
雖然看吳夫人和馮氏格外熱絡的架勢,感覺她并不想這么早走,但畢竟身份擺在那里,別人都走了,她也不便久留。
令陸清容沒想到的是,原本精神不濟,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的馮氏,居然一路把她們送到了門口。
臨別之時,還被吳夫人邀請了改天去靖遠侯府做客。
馮氏絲毫沒有掩蓋她那受寵若驚的表情:“靖遠侯夫人都發了話,我們自然遵命。”
之后二人又說了好半天,她們方才在馮氏的親自送別之下登上了各自的馬車。
蔣軒早已經先她一步出來,等在那里,見陸清容上車之時面色有些奇怪,便開口詢問:“怎么了?我看你倒是一副吃驚的樣子!”
“的確是有點吃驚。”陸清容點了點頭,“吳夫人這應該是頭一回見馮氏吧?我看她們倒是十分投緣,著實有些相見恨晚的模樣。”
蔣軒想起剛才賀致遠的那番態度,并不意外馮氏會如此。
陸清容卻覺得吳夫人更古怪些。
耳邊突然又響起剛才賀清寧提醒她的話,“比如不要讓她們去侯府做客”……她當時并沒有細想,是因為覺得這個發生的可能性不大,但居然還就說什么來什么,此時明顯變成了件需要小心提防的事。
而陸清容此時需要考慮的事,還不止這一件。
既然她當時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幫賀清寧想辦法,便不打算出爾反爾。只是有些拿不定主意,要不要跟蔣軒提上一提。畢竟上次陸芊玉的事情,如果沒有他插手,也沒那么容易解決,而且即使這次不用他幫忙,但如果不知會他一聲總是不太好。
蔣軒看著她明顯變得糾結的模樣,以為是在賀府觸景生情的緣故,待聽她講完賀清寧的事情,方才松了口氣。
“這件事我也聽說了。”蔣軒實話實說,又接著問道:“你真的想幫她想辦法?”
“嗯。”陸清容簡單應道,語氣不容置疑。
蔣軒輕點了下頭,沒有多說什么。
如果說以前他對賀家的了解,僅限于那些送到他面前的各種匯報,毫無感情,那么此刻他總算是對陸清容所謂的血緣至親有了一個更明確的認識。不敢說能對陸清容的遭遇感同身受,但起碼對那些人有了些提防之心。
反觀陸清容,雖然曾經受到賀家如此不公平的對待,她仍舊不忍心看著賀清寧羊入虎口,這恐怕也只有陸清容能做到如此了。
蔣軒心中感慨,也不知道她如此心善,到底是不是件好事……
想到此處,蔣軒難以抑制地有些動容,握住了陸清容靠近自己的那只手,又以右臂將她帶入到自己懷中。
“凡是別只顧著別人,也要時常想著點自己。”
蔣軒的話音剛落,就聽到懷中傳出了“撲哧”的笑聲。
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