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清容見蔣軒用過早飯之后仍然十分悠閑地坐在那里,忍不住問道:“今日不出門了?”
“不出去了。”蔣軒有些詫異,“你不知道今天是休沐的日子?
“啊?”陸清容真不知道。在她的印象中,蔣軒這個差事當得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循,以前是整日待在府里,最近又忙得腳不沾地,休沐這件事似乎還是第一次和他扯上關系。
“許是我忘記跟你說了。”蔣軒輕聲解釋道,“當今圣上信佛,每逢十五都是皇上禮佛的日子。除了緊急軍情或災情之外,其余之事皆不可在這天請奏,而且皇上也不會召見任何人。故而內閣中的大人們基本都會選在這一日休沐,羽林衛的很多官員同樣如此。”
“明白了,就是趁皇上禮佛的日子,能踏實歇一天!”陸清容隨口打趣。
她是真的初次聽說,以前陸亦鐸一直在外放,后來回京任職六部,皆算不上天子近臣,從沒有十五休沐這一說。
蔣軒見她這話格外直白,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陸清容卻突然覺得有哪里不對。
“吳夫人一早就知道你今天休沐?”陸清容問道。
“應該是知道。”蔣軒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,“皇上這個習慣可有不少年了。”
陸清容這才明白過來。
原來吳夫人是知道蔣軒今日休沐,專門選了這天把唐珊她們請來。
這也算用心良苦了吧?陸清容心中暗道。
“今日吳夫人請了燕國公夫人來府中做客。”陸清容這次不說不行了。
蔣軒倒是覺得很平常。
燕國公夫人在京城勛貴之中一向很受尊敬,尤其是唐h和二皇子大婚之后,不知是否因為對自己王妃的滿意,二皇子每次提及這位岳母,皆是贊美之詞。這更讓蔣軒對燕國公夫人的印象十分不錯。
見蔣軒沒有什么反應,陸清容覺得既然已經說了,還是講明白些好。
“你……可知道唐珊?”陸清容詢問道。
“誰?”蔣軒發現她的表情很認真,于是仔細回憶了下,才確定地搖了搖頭。
“是景王妃的妹妹,燕國公府的二小姐。”陸清容停頓了片刻,才接著說道:“今日也會跟隨燕國公夫人一同前來。”
“景王妃不是唐家的獨女嗎?”蔣軒仍有不解。
“這位二小姐是庶女。”陸清容解釋道。
“帶著庶女來做客?”蔣軒更疑惑了。
“她之前已經到過侯府一次。”陸清容索性都說了,“上次侯爺壽辰的時候,燕國公夫人也是帶著她來赴宴的。”
蔣軒聞,不由鎖起雙眉:“燕國公夫人……不像是這么失禮的人。”
“如果我猜得不錯,應該是吳夫人專門請了她的。”陸清容沒有隱瞞,“吳夫人與那位二小姐似乎十分投緣。”
話都說到了這里,如果蔣軒還感覺不出異常,那才真是奇怪。
“這是個什么人?”蔣軒皺著眉問道。
陸清容一時拿不準他的意思,想到什么就直接說出了
口:“相貌十分不錯,學問在女學里也絕對算是好的。”
話音未落,陸清容自己都覺得口氣有些不對。
原本不提這事她還能忍住,現在一說起來反而有些不受控制。
那廂的蔣軒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。
“你笑什么!”陸清容的嬌嗔一出口,她自己都變得更不好意思了。
蔣軒自然笑得越發歡暢:“我還當是什么事!就這你也能繞那么大一個圈子……”
陸清容紅著臉坐在那里,不再和他對視,即使感覺出蔣軒已經起身走到自己身邊,也依然一動不動。
直到蔣軒將手搭在她肩上,輕輕往自己懷里攬了攬,她才抬頭向他看去。
“吳夫人總是會有動作的,無非是早些晚些的區別。”蔣軒的笑聲早已無影無蹤,此時聲音中只剩下無比的溫和,“但只要咱們不答應,她又能如何?”
陸清容心中一暖,似乎是臉上的溫度轉移到了別處。
蔣軒話中的“咱們”二字,更是讓她有種莫名的動容。
就在她還沒想到應該如何回應的時候,蔣軒突然俯下身來,在她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。
心中甜蜜之余,陸清容本能地向門口看了一眼,正巧就瞅見呆立在那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