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七娘卻沉默了好一陣,才勉強開口:“世子爺許是在氣頭上,才聽不進去你的求饒,等明日世子爺消了氣,你再去好好認錯一番,說不定就不用受到責罰了。”
吳七娘自己都覺得,這些話毫無可信度。
但吳十娘卻極為受用,頓時點頭如搗蒜,只希望這些話能成真才好……
榆院的內室,陸清容進屋好久,仍沒有脫下身上的斗篷。
剛才在后院,她就感到一陣寒意,后來去了前廳,仍沒有太大變化。
此時的內室雖然暖和許多,但她總覺得還沒緩過勁兒來。
蔣軒皺著眉,擔心道:“剛才頭發還沒干,就在外面站了那么久,若是受了涼就麻煩了!”
說完,他突然喊了綠竹回來,吩咐她去煮一碗姜水,給陸清容驅寒。
陸清容想起他剛剛那冷到極致的面孔,在對比著他此刻的慌張,心里忽地一陣異樣。
“沒有那么嚴重吧?”陸清容企圖攔住綠竹的腳步。
她對姜水這個東西
,實在沒有太大好感,總覺得有一種怪怪的味道,不大容易下咽。
蔣軒卻不這樣認為,直接沖著綠竹一揮手,后者立刻退出去準備了。
“你本就怕冷,而且一受涼就感冒,還是注意點好。”蔣軒溫聲勸著。
陸清容佯裝乖順地點著頭,心中暗忖,此刻要是過于堅持,回頭蔣軒若是非要看著她喝那姜水,就更不好蒙混過去了……
陸清容主動想要岔開話題。
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那件墨色斗篷,她旋即問道:“這斗篷,是姜夫人生前之物?”
“并非母親的衣物,卻是她親手縫制的。”蔣軒拉著陸清容在沉香木羅漢床上坐了,“當年母親是做給我的,見布料上繡的那支竹子傲然挺拔,不忍心裁剪,這才做得長了些,說等我十幾歲的時候,便正好能穿了……”
蔣軒的聲音低沉而悠揚,每每提起這些往事,總能從他的語氣之中,感受到一絲溫暖的懷念。
陸清容聞,忍不住低頭,仔細觀察了一番。
這才發現,那墨色的斗篷面上,用幾乎同色的繡線,繡著幾只模樣完整的竹子,果真如蔣軒所,異常挺拔,頗有意境。
突然想起自己給蔣軒繡的那些帕子,也是想繡竹葉,卻皆是歪歪扭扭,不成模樣……
這一對比,陸清容難免露出了尷尬的神色。
蔣軒不以為意,目光停在她身上久久沒有移動,心中暗道,這斗篷穿在陸清容身上,似乎別有一番風情。
陸清容被他看得臉上一熱,頓時再也感覺不到寒意。
自己動手脫下那斗篷,陸清容這才問道:“吳十娘的事,你當真要向太后娘娘回稟?”
“當然!”蔣軒沒了剛才在前廳的肅然之氣,如同談家常一般,“只不過,肯定不能原封不動地回稟,還是要措辭一下才行,為的只有一個目的,就是讓她離開侯府。”
陸清容剛剛也以為他是在氣頭上,此時聽到這話,才知道他是來了真的,心中不禁有些替他擔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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