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回去告訴蔣軻一聲,明日我有話跟他說,在我過去之前,他不許離開楓院半步!”
邱瑾亭瞬間怔住,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扯到蔣軻那邊去了,正想問個究竟,立刻被蔣軒冷峻的眼神嚇退了回來。
蔣軒仍在等著她的回答。
邱瑾亭下意識地點了點頭,她實在不敢有所反抗。
“那沒別的事了。”蔣軒只留下這么一句話,從起身到走出堂屋,仿佛只用了剎那的工夫,就消失在了邱瑾亭眼前。
邱瑾亭猶在怔愣,好半天才回過神來,意識到自己應下了一個多么荒唐的差事。
讓蔣軻不許離開楓院?
這話若是蔣軒親自跟他說還差不多,現在輪到自己頭上,尤其她和蔣軻已經好多天沒說過話了,更顯得尤為不合時宜。
只不過這些擔心都沒用了,想起剛才蔣軒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,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這吩咐當成耳旁風,只有硬著頭皮去說了。
回到楓院,蔣軻果然還在唐h那邊歇午覺。
邱瑾亭二話不說就找了過去。
若是放在平日,唐h那邊的人必定是要擋上一擋,以二爺正在歇息為名,耀武揚威一番。
但這一次,聽到邱瑾亭過來,蔣軻竟然親自出來見了她。
只見蔣軻一身寶藍色軟綢長袍,頭戴青玉發冠,而頭發整齊地束起,一絲不亂,完全沒有任何正在午歇的跡象。
而他的精神也頗顯亢奮,看見邱瑾亭過來
,立刻上前,甚至還拖著她的手臂,將她帶到了院子中央。
“這么急著找我,可是出什么事了?”
蔣軻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清冷,卻仍難掩有種期盼暗含其中。
“沒……沒什么大事。”邱瑾亭難免有些無措,斟酌再三,也只能如實相告:“是世子爺讓我來給二爺帶個話……”
蔣軻一聽到蔣軒的名字,眼中的那絲期盼,仿佛有所轉變,加入了不少的驚慌在其中。
邱瑾亭不敢看他,低著頭,喃喃說道:“世子爺說,明日有話要找二爺說,讓您在楓院等他,不要出去。”
邱瑾亭最終還是沒忍住,將蔣軒的話小小改動了一下。
蔣軻依然聽出了蹊蹺,反問道:“什么時候找我?你這話要傳清楚了,我也好知道什么時候不能出去!”
蔣軻的語氣之中,帶了濃濃的責備,就跟平日里數落丫鬟們一般。
而正是這種腔調,讓邱瑾亭心中騰起了一陣無名火。
只聽她登時變了口氣,語帶奚落地說道:“世子爺本來也沒說具體的時辰,但是很認真地說了,在他過來找你之前,你都不能出去。”
蔣軻聞,已經無暇顧及邱瑾亭語氣里的那種奚落。
只因蔣軒的這番話,就夠讓他吃驚的了。
心中頓時七上八下,理不出個頭緒。
他之前去榆院,請求陸清容幫忙,是真心打算以此來對付邱瑾亭的。
早晨得知陸清容喊了邱瑾亭一同去光隱寺,他心里還大大竊喜了一番。
怎么也沒想到,這一回來,邱瑾亭什么事沒有,蔣軒怎么反而沖著自己來了?
想及此處,蔣軻才納悶道:“我今日一直在楓院,并沒有出去過,大哥有事怎么不直接過來,而是讓你來傳話?”
邱瑾亭今天受了太多刺激,現在也懶得跟他周旋,索性直道:“世子爺現在走不開,大嫂身體有些不適,世子爺正陪著。”
蔣軻這次更懵了,陸清容上午是跟邱瑾亭出去的,怎么好端端的一回來就身體不適了?
最后,在蔣軻的不懈追問之下,邱瑾亭只隱去見到宋世祥那一段,將她其余的所見所聞,一五一十地跟蔣軻說了。
蔣軻愣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。
這一切事態發展,和他想象之中的完全不同!
為何邱瑾亭什么事都沒有?
為什么反而是陸清容到了昏迷不醒的程度?
蔣軻恨不得馬上出府,去將那人揪出來好好問個清楚。
只是走了不到兩步,腳下立刻停住。
想到蔣軒讓他“不許離開楓院”的警告,他可是不敢當做耳旁風的,此刻任憑心中有再多的疑問,也只能暫時作罷了。
這是的蔣軻,看都沒有再看邱瑾亭一眼,面無表情地轉身,頭也不回地進了唐珊的屋子。
邱瑾亭傳過了話,也不愿在此地多留一刻,負氣回了正屋。
楓院這邊,雖然蔣軻和邱瑾亭心中都在翻騰,起碼表面上看去,還是風平浪靜的。
而今日的榆院,卻注定要更緊張些了。
自從陸清容被蔣軒抱了回來,院中上下的丫鬟仆婦們,人人自危,小心謹慎地圍在正屋之外,聽后差遣。
雖然蔣軒幾次冷著臉讓她們散去,也不過是讓她們躲得遠了些,沒人敢真的去歇著。
直到天色漸暗,正屋之中安靜異常,才漸漸有人開始回了屋。
她們以為,既然徐醫正早就走了,而一整個下午都沒再見到太醫進出榆院,說明夫人的身體肯定是好轉了。
然而事實卻正好相反。
白天的幾個時辰之內,陸清容只是度過了最初的昏迷不醒階段。
而下一個階段,才是更要命的。
亥初時分,陸清容終于睜開了眼睛,卻并不是真的清醒過來。
慢慢起身,她坐在床上,眼神茫然地四下張望了一圈,卻對坐在床邊的蔣軒視而不見。
只見她先是用手掌給自己扇了扇風,尤覺得不夠,大力撕扯著自己的衣領好久,便開始脫起衣裳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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