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女二人相視一笑,隨即開始悄悄謀劃起細節來……
此時此刻,順天府大牢里的宋世祥,正趴在牢房角落的草席上,奄奄一息,又心懷希望。
他的性命雖然保住了,但身上的傷卻不輕,想平躺著都有些困難,只能這樣趴在地上,樣子看起來十分狼狽。
宋世祥自己猶不自知,仍為了昨日順天府尹親自過來探望的事沾沾自喜。
昨天傍晚,順天府尹來到牢房之中,對他很是噓寒問暖了一番,尤其為了照顧他無法起身的窘迫,還蹲下身跟他說了好半天的話。
宋世祥難免得意。
關在這里的兩天,不要說嚴刑拷打了,甚至都沒人跟他大聲說過話。
只是第一天的時候,順天府尹過來擺了擺樣子,問他放走薩托、行刺皇長孫這些事,是不是他所為,又是受何人指使,辭禮貌,語氣溫和。
這種不痛不癢的審問,宋世祥自
然是不可能招供的,索性就全都沒承認。
順天府尹一副拿他沒轍的樣子,還是繼續使用懷柔之策,對他百般安撫,甚至還問他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事。
宋世祥簡直受寵若驚。
身上的疼痛,讓他的四肢行動困難,腦子也不及往日靈光,似乎完全對這種反常的待遇沒有絲毫知覺。
宋世祥當即就表示,想讓自己的妻子來探監。
順天府尹二話不說,就派人去承平侯府傳話了。
而今天一整天,宋世祥都趴在牢房的角落里,翹首以盼。
他并不是有多思念賀清宛,而是千方百計想著自救。
原本以他的罪行,殺頭幾十次都不嫌多,根本就不該有轉圜的余地。
但是宋世祥自己卻并不這樣認為。
他還抱有一線希望。
乞求那位幕后主使憐憫自己,肯定是不可能的,但是以招供的事來威脅一下,想來恐怕還有一線生機!
宋世祥有此想法,卻苦于沒人幫著傳話。
那些番蒙人,有一個算一個,全都被抓了,現在跟他又沒關在一處,是死是活都不知道。
想來想去,如今能幫上忙的,就只剩下那個既沒主意又好騙的賀清宛了!
只是順天府尹昨天幫他送的信,今日他從白天一直等到晚上,卻始終沒能等到賀清宛的身影。
事實證明,他還是有些著急了……
第二日,清晨的陽光還在東方躲閃,順天府的大門口,就已經來了一個女子。
經過層層守備,賀清宛終于站到了順天府大牢門前。
然而這最后的幾步,走起來卻尤為艱難。
畢竟這種事……她還是第一次做,心慌總是在所難免的。
賀清宛站在原地,一動不動,心里卻砰砰跳地厲害。
手里攥著要送給宋世祥的食盒,手心里不斷在往外冒汗,那陣滑膩,險些讓食盒掉落在地,而她心里的七上八下,則更是難耐。
到底要不要進去?
賀清宛只覺得,她這一輩子,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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