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范氏。
也就是她大哥陸呈杰的妻子。
陸清容今日辰出不到就起了身,梳洗更衣,換上一件鵝黃色水草紋軟綢褙子,皓白色八幅襦裙,頭發簡單挽在腦后,只戴了一支鑲南珠銀簪,和那對綠豆大小的珍珠耳墜配在一起,顯得簡單而素雅。
聽聞陸芊玉到了,她幾乎沒有耽誤,就要起身去堂屋。
得知范氏也一起來了,讓她微微愣了一瞬,對著鏡子躊躇片刻,最終還是沒再裝扮,就直接過去了。
來到堂屋,只見陸芊玉和范氏正坐在主位下首西側的紫檀木圈椅之上,喝著茶等她。
范氏一身淡青色繡丁香刻絲褙子,水色綜裙,頭發挽起圓髻,點綴著幾朵點翠臘梅珠花,既不失莊重,又頗為低調,與她那謹慎沉穩的性子很是相符。
此刻,范氏專心致志喝著茶,雙眼目不斜視,只盯著手里的青瓷茶杯看,半天都不曾抬頭。
再看陸芊玉,就截然不同了,陸清容剛剛一進來,就被正在東張西望的她看了個正著,當即騰地一下站起身來。
一身芙蓉色衣裙略顯鮮艷,頭發梳著墮馬髻,上面戴著幾朵赤金珠花,樣式各不相同,蝴蝶、梅花、銀杏葉……各種形狀,甚至還有個像是小小長命鎖帶流
蘇的,一股腦都堆在了一起。
這已然不是張揚與否的問題,而是根本就完全不搭。
若不是礙著范氏在場,陸清容定要問一問,她出門前到底有沒有照過鏡子。
陸芊玉猶不自知。
只見陸芊玉幾步過來,站在陸清容面前,拉起她的右手,一臉擔心地看著她的左臂:“你的傷,好些了沒有?”
陸清容哭笑不得,立刻伸出左手,將陸芊玉的手拉開。
“就快要好了,只是被你這么一扯,不知道會不會跟更嚴重!”陸清容笑著嗔道。
陸芊玉這才明白過來。
面露赧然,陸芊玉訕訕一笑,知道陸清容不會跟她計較,也不過多解釋。
一旁的范氏,也早已站起身來。
陸清容連忙讓了她們坐,自己方才在主位坐下。
她心里肯定是納悶的,大嫂范氏不是莽撞無禮之人,既然今日跟了陸芊玉過來,想必一定是事出有因。
陸清容并未貿然相問,而是神色如常地問候了一番。
得知陸呈杰如今很是刻苦,每天用功讀書,不曾有一日懈怠,只等來年一到,在會試上一展身手了。
陸清容對這個大哥還是很有信心的。
畢竟兩年多以前的那場會試,陸呈杰并非是實力不濟。
為了證明父親陸亦鐸的清白,堵住悠悠之口,陸呈杰明顯是自己放棄了。
此番再戰,想來必能有所斬獲。
正在她和范氏談論陸呈杰的時候,陸芊玉那邊突然插了話。
“這考中了解元,就是不一樣!”陸芊玉一臉的佩服,倒是不見酸澀。
這說的肯定是江凌了。
“怎么不一樣了?”陸清容順著問道。
“自從江凌中了解元,說媒的人就快要把南小院的門檻給踏破了!”
陸清容和范氏對視一瞬,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。
而陸清容的感觸更深。
她可是眼看著這人在陸芊玉的嘴中,從江大哥變成了江公子,現如今又直接變成了江凌……
只是她對這說媒的事,有些費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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