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清容并未上前。
母親剛剛的話,本就讓她心跳尚未恢復正常,突然又想起孫一鳴送她的那份獨特的生辰禮……陸清容索性轉身獨自回了望玉樓。
席間賓客早已散去,使得此時獨坐在桌旁的姜慧絹更為顯眼。
陸清容步入大廳之時,看到的一幕,就是姜慧絹身后的丫鬟正在拉扯她起身。
見到世子夫人進來,那丫鬟的動作僵了一瞬,仍未放手。
反倒是姜慧絹,用力甩開了丫鬟的手,沒有絲毫要走的樣子。
丫鬟立刻變得驚慌失措,有心出去喊人幫忙,又不敢留下醉酒的小姐一人在這里,萬一再世子夫人面前失態……頓時無措地向陸清容望去。
陸清容擺了擺手,以示她可以出去。
正在這
時,姜慧絹也注意到了剛剛進門的陸清容,騰地一下站起身來。
她是真的喝多了,根本站不穩。
若不是那丫鬟尚未離去,眼疾手快扶住了她,姜慧絹恐怕就要栽下去了。
陸清容再看不慣她,也不希望讓更多的人見到她此刻的狼狽,于是未曾多,示意那丫鬟趁機攙扶她回府。
姜慧絹起初還很配合,被人扶著,踉踉蹌蹌地前行,向門口走去。
行至門前,姜慧絹卻突然停住了腳步,站在陸清容旁邊,向她轉過身來。
剎那間,一陣酒氣襲來,陸清容不由皺眉,忍住沒有用帕子掩鼻。
姜慧絹不以為意,還在陸清容耳邊笑了起來,聲音說不出的詭異。
陸清容本打算保持沉默,等她走過去也就罷了。
沒承想,姜慧絹卻不是這樣打算。
只見她雙眼盯著陸清容頭上的花簪,歪著頭,眨著眼,看了又看,最后還踮起腳尖,作勢要聞上一聞。
陸清容沒有閃躲,就這么靜靜看著她發酒瘋。
只聽姜慧絹輕聲說道:“好香……”
聲音分外空靈,像極了是在自自語。
就在她伸手要摸上去的時候,陸清容微微一閃,躲開了。
姜慧絹并不執著,訕訕然收回了手,嘴里卻不停歇。
“這花,可也是表哥摘給你的?”姜慧絹隨即問道。
明知道她喝醉了,話當不得真,本不欲理她的陸清容,還是被這個“也”激起了好奇之心。
“嗯。”陸清容點頭應道。
姜慧絹立時撅起嘴,嘆息道:“真好看……想當初,表哥也給我摘過花呢!”
果然,正如陸清容所想。
旁邊的丫鬟聽到自家小姐這極不得體的話,早就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姜慧絹借著酒勁兒,絲毫不當回事兒,仍顧自念念有詞:“算不算是他摘的呢?”
“應該不算。”姜慧絹自問自答。
正在陸清容納悶的檔口,姜慧絹繼續嘀咕著:“那個花……其實是我摘的,表哥……只是在樹下抱著我而已……”
聽到此處,陸清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。
“那時候我的個子好矮……”姜慧絹一邊說,一邊伸出手,在自己腰身的位置比劃著。
原來是孩童時期。
陸清容多少算是松了口氣。
“表哥抱著我,我才能夠到樹上的花……”姜慧絹猶在喋喋不休著,眼神迷蒙,醉態盡顯,“那花……是什么花來著?”
這話,竟是直勾勾盯著陸清容問出來的。
陸清容勾起嘴角,露出一抹笑容,沒有出聲。
我如何知道那是什么花?
陸清容心中暗道。
臉上的笑容,也變得牽強。
姜慧絹卻不依不饒,再次掙脫了丫鬟的攙扶,伸出雙手,抓住陸清容的雙臂,似乎非要從她口中問出答案不可。
陸清容右臂上的傷,雖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,卻經不住她這樣抓。
只是陸清容還來不及掙開她,剛才一直在外面的蔣軒,正巧回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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