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事?”蔣軒站起身,順便擋住了身后仍躺在床上的陸清容。
綠竹頗有眼色地低著頭,回道:“是墨南讓奴婢來稟報世子爺,昨個兒夜里沁宜院的燈一直亮著,今日一早吳夫人就出府往宮里去了,算著時間,現在差不多已經到了。”
一口氣說完,綠竹頭低得更深了。
蔣軒未再多問,直接吩咐她退下。
綠竹這一走,陸清容總算忍不住了,問道:“吳夫人這是怎么了?昨晚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蔣軒見她總算理自己了,連忙坐回床邊,詳細講給她聽。
陸清容聽到最后,已經不自覺坐起身來。
“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給架走了?”陸清容很是詫異。
“不然還能如何?”蔣軒無奈一笑,“若是等到皇上派人出來,她只會更慘。”
更慘那是肯定的,但吳夫人自己并不知道這些啊……
陸清容明白,蔣軒并非有意掩護吳夫人,而是堅守自己的職責不想讓人擾了皇帝的清靜罷了。
只不過,既然吳夫人丟了這么大的臉,她一大早跑去宮里所為何事,也就不而喻了。
定是去告蔣軒的惡狀。
陸清容翻來覆去地想著。
蔣軒那廂,眼睛卻沒閑著。
自打陸清容做起來開始,絲被早已滑落,蔣軒盯著她寢衣領邊的繡紅梅花看得出神。
所謂“雪中寒梅”,在陸清容雪白脖頸的襯托之下,想必說的就是這幾片梅花了。
稍有可惜的是,終歸還是離得遠了些……
陸清容哪里知道他在想這些,仍在擔心,道:“吳夫人必定是去奉寧殿告狀的。皇上倒是知曉其中緣由,但太后娘娘不知道啊……”
蔣軒緩過神來,收回目光的同時,說道:“這個你放心,太后這次一定不會降罪于我的。”
“為何?”陸清容追問。
“你可還記得,當初立鵑是如何出現在我回京的路上的?”蔣軒反問。
正是太后安排的!
陸清容這才驚覺。
當初蔣軒凱旋歸朝,聲勢極盛,
太后費勁心機在他身邊安插眼線,立鵑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。
太后誤認為立鵑只是個資歷尚淺的宮女,對她早已有孕之事毫不知情。
故而,后來便自然而然地以為立鵑得到了蔣軒的信任和寵愛,并懷了他的孩子。再加上立鵑因故早產,使得太后一直未曾懷疑半分。
“但是……即便太后娘娘仍舊把立鵑當成自己人,又如何肯定她不會責罰你呢?”陸清容尤有不解。
蔣軒并不想瞞著她,索性直說:“太后娘娘,想把我收為己用。”
“你答應了?”陸清容并不懷疑這事的真實性,卻對結果比較執著。
“只要太后和皇上的意見統一,我自然是要效忠的。”蔣軒故作嚴肅地說道。
陸清容噗嗤一笑,聽到他這變相的否認,心頭一塊大石頭才算落地。
蔣軒又開口:“更何況,此時此刻,太后娘娘恐怕連搭理吳夫人的工夫都沒有!”
“這又是為何?”陸清容早把剛才在和蔣軒置氣的事兒忘了個干凈,接連問道。
“木樨胡同走水一事,有了新的線索。”蔣軒略微放低聲音,“經過多番確認,之前與那個灶上婆子有接觸的宮里人,也有了定論。正是出自東宮。”